元家长子讪讪地退下。半夜过后,路上突然发生骚乱,到处都有人叫喊:“敌军追来啦!”
元夫人对长子说:“别急,你父亲有办法。”
元家长子劈头挨了一鞭,脸上火辣辣地疼,惨叫一声,急忙退回右侧,双手捂脸,气急败坏,管不了许多,大声道:“我父亲是吏部尚书冯大人……”
次日下午,从京城来了一队士兵,命令百姓全都移到右侧通行,让出半幅路面给“贵人”,士兵们很急,遇到不听令者,挥刀恐吓,甚至直接将车辆推到路外。
夫妻二人一愣,元夫人骂道:“混账,怎么说话呢?”
元夫人大吃一惊,元九鼎更是面无人色,喃喃道:“卓如鹤好狠,真是好狠啊。”
骑兵又是一鞭甩来,“不得喧哗。”
“怎么了?”元九鼎心生不祥之感。
元夫人只会埋怨宁肃无情。
宁肃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目光在元氏夫妻脸上未做停留,竟然扬长而去。
元九鼎点点头,心里空落落的。
骑兵归队,继续前行维持秩序。
元夫人柳眉倒竖,“你不是说过,宰相大人一定会给你补发一份出城之令吗?有什么可怕的?”
元家长子探身进来,听父亲面授机宜,很快转身挤出人群,寻找能说话的军官。
仪驾之后是一队华丽的马车,至少有五十辆,谁也分不清哪辆属于皇后,哪辆属于命妇,车厢帘子遮掩得密密实实,里外互相看不到。
开路的士兵不是很多,做不到处处有人,但是常有骑兵在路上往返驰骋,百姓们怕官都习惯了,谁也不敢越线。
眼看队伍就要走完,元九鼎也忍不住了,举起双臂,“我是元九……”
走得虽慢,终归还在前进,元家人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
次子点点头,顺从地跟在父亲身后,惊讶地发现父亲不是进函谷关,而是背道而驰。
“大人,墙上可有你的画像。”元夫人抓住丈夫的袖子。
马匹受不了这种跑法,突然向前摔倒,将背上的主人抛出很远,元九鼎爬起来,不看马,也不顾身上是否有伤,拼命向前奔跑。
很久之后,长子回来了,掀开轿帘,直接跳进车厢,随后将帘子迅速拉下,一脸的惊慌。
“真是没用,我去说,只要找到王翠莲,我就不信她敢拒绝。”
一名老者对元家长子说:“孩子,第一次出门吧?民不与官斗,忍一忍吧,等贵人通过,咱们就能上路了。”
“宁肃不可原谅,别的事情我不管,大人以后一定要给宁肃一点教训。”
“卓如鹤公报私仇,咱们……咱们去告御状。”元夫人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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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夫人既心疼又着急,元九鼎却只有恼怒,“没用的家伙,连句话都说不明白,滚开。”
半个时辰之后,宫中的队伍终于到了,路边的百姓又顺从地退后几步,许多人下跪,不跪者都躲在车、牛、马的后面。
元九鼎受惊尤重,他年少时考中进士,很快当官,仕途或有不顺的时候,但也没有离开过官场,早忘了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现在才明白,自己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离开朝廷,他什么都不是。
入夜之后,道路稍微好走一些,元九鼎马不停蹄,无论次子怎么询问,都不开口,甚至不肯停下等候,次子好几次差点追不上父亲。
路上的人仍然很多,逆流而行更是艰难,但父子二人还是离家人越来越远。
元九鼎沉吟片刻,“把老大叫来,我跟他说。”
路上尽是马蹄声、车轮声,她的声音被淹没了,只有附近的人能听到,几名跪在地上的百姓转身,严厉地看着她,目光充满警告。
“没事,我自有办法。”元九鼎故作镇定,下车去了。
天有些黑了,夫妻二人看不太清,队伍过去快一半了,也没见到熟人。
元九鼎最近比较谨慎,让儿子先去城门口打探情况。
老者摇头,向其他人道:“一看就是外地人,在老家是个小官儿,到京城还以为自己很大呢,结果也跟咱们一样,陷在这里走不了。”
“还不快叫。”元夫人催道。
长子急忙摆手,“不对不对,是画像,父亲……父亲遭到通缉了!”
元夫人先急了,大声喊道:“吏部尚书元九鼎在此……”
元家的两个儿子骑着马,元九鼎跳上长子的马,正要走,看到次子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自己,于是招手让他过来,小声道:“别吱声,跟我走。”
路上已经没人了,元九鼎累得气喘吁吁,可他仍然在跑。
天边放亮,前方出现一队士兵,穿着、兵器都很怪异,显然不是楚军。
“我是楚国大臣!我投降!我投降!”元九鼎大声喊道。
对面的士兵无动于衷,元九鼎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停住脚步转身望去。
身后竟然也有一支军队,不知是什么时候赶上来的,旗帜在朝阳中飘扬,他一眼就认出了皇帝才能拥有的黄龙旗。
(今日正常两更,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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