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如鹤是留守宰相,东海王是皇帝派回来的使者,两人应该见一面,可东海王没有提出请求,卓如鹤也没有发出邀请,两人都愿意装糊涂。

东海王装不下去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说服慈宁太后。

卓如鹤接到拜贴之后很意外,当着仆人的面表现出明显的犹豫,最后还是同意见东海王一面,约在次日上午,卓如鹤在勤政殿结束议政之后、回宰相府之前。

这算不上正式见面,卓如鹤没打算邀请东海王进入勤政殿。

这也不算私下会面,勤政殿外有大臣、卫兵等人,都能看见他们交谈。

皇帝不在,议政很快结束,卓如鹤等大臣走出来的时候,东海王正站在门外等候,脸上挂着微笑,向几位大臣点头致意。

大臣们回礼,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门外小声交谈,只有卓如鹤走过来,拱手道:“太后那边给消息了?”

东海王摇摇头,“看来这趟我要空手而归,回去没法向陛下交待啊。”

东海王笑着摇头,“你还没明白,第一,我猜不出来,第二,无论是谭家,还是某个世家,与此人结亲,立刻断送此人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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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踵招手,示意东海王靠近一些,轻声道:“算来算去,大家都是亲戚,宰相夫人是你姑母,她还叫我一声叔父呢,你想从这里找帮助,错得不能再错。”

南直劲仍然担任御史,从前的地位却丢得干干净净,皇帝固然不可能信任他,大臣也对他颇多怀疑,只在要向皇帝传话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要我说,这的确不合规矩,正月是宫里最忙的时候,人都走了,谁去祭天、祭祖?谁来评判元宵灯会?谁来朝会宗室子孙?一堆事情没法解决,我现在完全不知所措,真后悔当初接掌宗正府。”

南直劲面无表情,点点头,“现在的确不是乱说话的时候,大楚需要稳定,朝堂也需要稳定。”

“是啊,大麻烦,东海王,你可得小心,走错一步,你就要遭殃。”

东海王嘿嘿干笑,“都是亲戚,愿意亲上加亲的却不多,老大人说我错了,可我除了一错到底,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空手回去见陛下吧?请老大人体谅,我的身份跟你们不一样,说是如履薄冰、危如累卵也不为过。你们走错一步,大不了告罪请辞,我可不行,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不碰南墙不回头,碰到南墙——也得头破血流再说。”

东海王松了口气,摇摇头,“动手晚了,柴悦得势多久了,早有人惦记上他那个弟弟了,据我所知,崔家、邓家都在争,别人家没机会。”

东海王连笑数声,“我遭殃不怕,就怕太后与陛下母子不睦,甚至影响到朝堂稳定。”

“当然是宰相家里的公主,也是我的姑母。”东海王笑道。

“老大人的孙子与卓宰相的一个侄女定亲了吧?”

“别的事情好说,劝说太后可不行,身为外臣,不好参与宫里的事情,而且……”卓如鹤叹息一声,“我现在不过是尸位素餐,只要陛下一句话,我立刻交印让贤。”

“那你得想办法啊。”韩踵正色道,表现得很关心,但是暗示得也很明显,他绝不会插手此事。

“东海王回洛阳会怎么对陛下说?”

“干嘛,不看好我吗?”东海王笑着问道。

“努力什么?”

“不用说,他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之一,你干嘛问这个?”

“宰相大人身为外臣不好过问,公主呢?”

卓如鹤摇摇头,表示不信,“说吧,什么事,我今天比较忙。”

“这就是我所说的,陛下的心事如今谁也猜不透。”

回到家里,东海王当着谭氏的面,将卓如鹤和韩踵骂了一通,“这两个老糊涂,以为留下太后,就能击败陛下吗?陛下的手段我最了解,别看现在隐忍,真出手的时候,大臣必然一败涂地。”

“当然是给未来铺路,难道咱们就这么一直卑微地活着。”

“你可别乱想,军队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大臣们很快散去,东海王站在原处,抬头看了一眼勤政殿,扭头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持戟卫兵,心里轻叹一声,也向外面走去,对附近的同玄殿,一眼也没看。

谭氏坐在那里倾听,最后道:“陛下真要撤换整个朝廷?”

“宰相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陛下如今正依仗你呢,每次看见宰相大人的请辞奏章,都要唉声叹气,一连沉闷数日,连我们这些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几个月不见,南直劲更显瘦削,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副皮囊包裹着骨架,礼节倒是没忘,也不坐,站着说道:“慈宁太后与皇后三日后出宫前往洛阳,慈顺太后可能不会去。”

“宰相大人还是回家问问吧。”东海王稍稍提高声音。

“柴悦呢?他现在统领南、北两军,风头正劲。”

东海王吓了一跳,“我不是刚对你说过,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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