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朕许他们饮酒。”韩孺子有点好奇这两人怎么会混在一块,“带朕去看看。”张有才等人退出。
“不能,此行过于危险,我要统领的人又是一群海盗,女子不可同行。”
邀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以将军今日的身份与以后的前途,该选一位世家贵女为妻,将军若是有意,留我做一名丫环就可以了。”
栾凯由普通士兵晋升为侍卫,独占一顶帐篷,很高兴有客人到访,一老一少,一个曾当过海盗,一个在云梦泽匪窝里长大,倒是颇为合得来,毫无紧张、局促。
“误解什么?”
韩孺子结束谈话,他还是找不到朝廷明显的漏洞,
侍卫吓了一跳,急忙躬身,随后侧转身,在前面带路。
韩孺子没有明确去处,只想在寒冷的夜风中清醒一下,于是在营中信步闲逛,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身后跟随的侍卫越来越多,很快达到十六七人,连王赫也来了,但是没有打扰皇帝。
“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不顾一切地真来东海国,没准在湖县住惯了,我也就不走了,对我这种人来说,哪里都是一样,侍候男人、讨好男人,无非如此。”
邀月抬起头,笑容更多一些,却稍显僵硬,“我竟然能成为将军夫人,从前的姐妹不知有多羡慕。”
黄普公原地转了一圈,希望找点东西招待客人,可是除了盔甲与兵器,帐篷里什么也没有,他可以命令外面的士兵去要,却不想这么做。
黄普公叫来食物,栾凯亲自出马,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壶酒,两人边喝边聊,兴至高涨,甚至嬉笑怒骂起来。
让告病者就地养病,军队调往其它地方,使得将离兵、兵离将,然后静观其变。
外面的太监与宫女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数人,韩孺子在邓芸额上拭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事,“淑妃做噩梦,你们退下吧。”
只有右巡御史瞿子晰支持皇帝,因为他就在皇帝身后的东海国,相隔不远。
笑声停止,侍卫回报:“楼船将军黄普公与侍卫栾凯深夜饮酒,违反军令,有司正在纠察。”
“京城是我自己离开的,金公子在湖县帮了我一个大忙。”邀月将自己受到燕朋师威胁,追随富商逃亡,打算一路来东海国探听消息的经过说了一遍,“还好遇到金公子,否则的话我可能就陷在湖县,再也离不开了。”
韩孺子却更睡不着,邓粹出征已久,仍未传来消息,确是不祥之兆。
这是一顶普通的帐篷,挤一挤能住十名士兵,地方不大,与黄普公身上的衣服一样简朴,只摆着一张床和几只箱子,邀月四处看了看,没有坐床,而是坐在一只箱子上,抬头看着黄普公,脸上带着微笑,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韩孺子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突然被邓芸的尖叫声惊醒了。
“我在大楚无亲无友、无妻无子,得不到朝廷的信任,咱们成亲之后,起码我有了一样。”
派最受信任的人回京,亲自向太后解释原委,以大道对孝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哥哥太久没传来消息,你这是担心了。邓将军自有主意,他敢率兵出征,肯定有把握,会平安回来的,没准已经回到西域,消息还在路上。”
“朕在这里。”韩孺子道。
“陛下?”淑妃颤声问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邓芸也道:“我没事了。”
韩孺子没有叫醒任何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帐篷。
侍卫一愣,不由得看向皇帝身后的王赫。
接受一部分、斥责一部分、惋惜一部分、恐吓一部分,总之要让群臣分化。
后半夜,邓芸睡熟,韩孺子悄悄起身,自己穿好衣靴,悄悄向外走去。
离此不远,皇帝却享受不到两人的轻松,正与康自矫一来一往地拆招。
邀月低下头,“这么说即使成亲,我也不能随将军一块出海?”
外面的士兵不明所以,还以为两人打架,楼船将军可不是栾凯的对手,于是探头进来,却见两人笑容满面,明显喝得尽兴,一点也不像是闹矛盾,尤其是黄普公,平时显得极老实,现在却是神采飞扬。
“做什么梦了?”韩孺子问。
黄普公与栾凯站在帐篷门口,一个满脸通红,一个呵呵傻笑。
“末将一时失态,请陛下降罪。”黄普公是那个满脸通红的人。
“请罪的人马上就会成群结队地涌来,还轮不到你们。”韩孺子看着两人,突然想起,他们都曾是强盗,如今却为自己所用。
“皇帝要不要……喝两杯啊?”栾凯是那个呵呵傻笑的人,也不管别人怎么使眼色,一点也不害怕。
“为什么不呢?”皇帝的回答让侍卫们吃了一惊。
韩孺子绷得太紧了,需要放松一下,他还想问个清楚,黄普公为何非要离开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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