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韩孺子只能找东海王帮忙。元九鼎松了口气，“可他家里也养了一名，我一直不知道……”
慈宁太后摆摆手，“又不是要将她们撵出宫去，每日去秋信宫待一会也就是了，就当是两位母亲照看一个孩子。”
“唉，如果皇后能有一个……算了，不提此事。我会向陛下建议，将皇子送到秋信宫。”
“陛下做得对，但是手段欠妥。”
韩孺子没有追问，上床就寝，心里却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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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君立刻跪下，“太后万不可说这两字，太后明白我一心为陛下着想之意，我已感恩不尽，绝无它想。以当时宫里、宫外的形势，太后的选择很正常，换成我也会这么做。”
韩孺子十分惊讶，“你也以为我做得不对？”
元九鼎急忙道：“是有一个，从小娇生惯养，早该受点苦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勋贵如此，皇子……或许也该如此，久在深宫之中，并无好处。”
崔宏的一子一孙都不在“子弟军”中，的确没必要关心。
崔小君抬眼看向慈宁太后，真的吃了一惊。
“太后……”崔小君有点激动，这么久没有怀孕，她已经有点放弃希望，当然愿意亲自抚养一位皇子。
慈宁太后难得释放善意，崔小君又的确盼望能有一个孩子，对这样的安排当然不会反对。
“可是惠妃与……”
前左察御史萧声是那种典型的朝廷官员，更关心自己的升迁，而不是朝廷的利益与百姓的福祉，可就是他，被匈奴人俘虏之后，宁愿投河自尽，也不肯向敌人屈服。
“他没用‘替兵’，起码有吃苦之心。”
用过午膳，韩孺子在凌云阁召见东海王。
崔小君也露出微笑，“是我的错，让太后忧心。”
“明白。”崔小君顿了一下，“只要有皇子，太后与我将来都有依靠。”
韩孺子走到床前，微笑道：“我也是糊涂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城外风景秀丽，过一阵子，咱们一块出城。”
崔小君只得改口，“太后说得是，我未受怀胎之苦，想得简单了。”
在韩孺子看来，大楚的“难”可不少，但是都称不上“眼下”，“你想说萧声？”
“我对山水风光不感兴趣，更愿意听陛下讲勋贵的事。”
崔小君同样了解皇帝，知道这是很可能的事情，可她更明白，皇帝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反对。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倦侯在争夺帝位的时候，宫中大乱，所有人都面临死亡威胁，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上官太后的寝宫，皇后崔小君前去求助，却被当时的王美人无情地拦在门外。
“没有，我是真觉得行军益处不大，但是听陛下一说，又觉得有道理。早些安歇吧，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
慈宁太后点头，露出微笑，“咱们都是可怜之人，一心为陛下着想，对自己却想得太少。唉，时移事易，如今天下总算太平，不管怎样，陛下原谅了东海王与崔家，我又何必让陛下为难呢？因此要对皇后说一声‘抱歉’，当时是我做得不对。”
崔小君轻叹一声，正如她事先所料，想说服皇帝改主意是不可能的。
韩孺子笑笑，“我总觉得那些勋贵不会这么平静，见谁都觉得像是在说情，我的确想得有点多了。”
“太后……”崔小君一惊。
“没关系，等皇后亲自抚养皇子，很快就能明白为人母者的心情。”慈宁太后停了一会，“皇后能劝说陛下收回成命吗？”
第二天上午的朝会没什么大事，主要是给云梦泽的楚军论功行赏，黄普公等将领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封赏不能滞后。
东海王心里一颤，还以为有什么事情败露了，“不太清楚，陛下怎么想起她了？”
韩孺子还是倦侯的时候见过平恩侯夫人，听她说过，命妇也是朝中的一股势力。
“你替朕打听一下，平恩侯夫人最近是不是进宫了？如果不是她，就是别人，你也打听一下。”
东海王有些尴尬，但是他与平恩侯夫人的联系并未泄露，让他安心不少，“这个简单，我让王妃帮忙，一问便知。”
韩孺子从皇后的为难之色上猜出，昨晚的求情十有八九与母亲相关。
他得想办法解决母亲与皇后之间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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