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宗室子弟主动申请出使西方,这是一件大事,韩孺子没法立刻做出决定,让韩息先回去,今后以散骑常侍的身份来侯府报到。
至于韩息的出现对皇帝来说是有所得,还是一场小小的闹剧,韩孺子很难确定。
中司监刘介只希望皇帝尽快回宫,好给慈宁太后一个交待。
倦侯府里终究无事可做,韩孺子只得起驾回宫,连马都不能骑,一切仪仗都要按规矩来。
即便是皇帝,也要为不辞而行付出代价。
慈宁太后率领全体后妃,包括怀孕的佟青娥,一块跪在泰安宫的庭院里,声泪俱下地质问皇帝为何如此轻贱自身,“陛下不在乎母亲、不在乎后妃,难道连尚未降生的皇子也不在乎吗?”
慈宁太后说得多些,皇后等人以劝慰为主,同时也要表现出同仇敌忾,谁也不敢在这时站在皇帝一边。
韩孺子急忙上前,亲自搀扶母亲,母亲不起,他也跪下,慈宁太后这才起身,到了屋子里,仍不停数落,韩孺子只好保证今后再不会不辞而别,并将今天的行为全归咎于喝酒。
慈宁太后也累了,叫来宫女,回自己的寝宫休息,她暂时获得胜利,至少十个月内皇帝没法随意出宫,待到皇子陆续出生,皇帝或许就会担起父亲的职责,不再想着四处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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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十几名后妃想了一遍,韩孺子还是去秋信宫见皇后。
韩孺子执住皇后的双手,“我也有耐心,如果几名刺客就能将我打败,皇帝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最着急的事情是皇后尽快生个太子。”
“但我有条件。”慈宁太后马上道。
到了下午,大部分官员都可以回家了,连休三天,衙门里只留少数人轮值,皇宫当然不能松懈,但是从城外调来一部分北军与南军,与宿卫八营共同轮值,以便让将士们都能休息一下。
佟青娥已经怀孕,是男是女尚不能肯定,三位皇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凑齐?韩孺子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的私事总是会变成公事、大事。
“陛下要走多远?”慈宁太后问。
韩孺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颇觉尴尬,“母亲……”
其次还得有一位守成可信的宰相。
“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皇帝?历朝历代的皇帝是怎么做的?”
待众人离开,慈宁太后收起笑容,看着皇帝,摇摇头,叹息一声。
“朕要与大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韩孺子最后回道。
崔小君脸更红了,满腹的埋怨再也没法说出口。
“还记得吗?五岁的时候你曾经偷跑过一次。”
慈宁太后沉默不语,儿子终归不是小孩子了,她越来越难以在言辞上争得上风。
“这是正经事,事关大楚江山稳泰的正经事。”韩孺子严肃地说。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给皇帝送礼,原来是有利可图。”韩孺子对礼单很满意,未做调整。
慈宁太后渐渐平静下来,淑妃邓芸胆子大些,讲了几个笑话,气氛才算恢复正常。
“那是一个下午,我在屋子里打个盹儿,丫环一眼照顾不到,你就跑出院子,那时咱们还住在王府里,我真是吓坏了,怕你被人看到,怕你不小心惹怒什么人。我与丫环四处寻找,但是不能走得太远,那一个时辰,是我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刻。”
“母亲!”韩孺子又惊又喜。
这是慈宁太后的新年,苦熬多年以后,她终于等来此刻,即便如此,她仍未得意忘形,一大早就先去慈顺宫拜贺,下午又带领大批命妇再次前往拜贺。
换成皇帝沉默了,他要走遍天下,不想现在就吓到母亲。
韩孺子遵守诺言,没再随意出宫,接下来两天难得地放松一下,奏章、韩息、大臣、天下都可以等,他在宫里举办真正的家宴,只有太后、皇后与嫔妃们能够参加,上官太后仍然置身事外,远离一切热闹。
韩孺子想了一会,摇摇头,五岁该是记事的年纪,他却没有任何印象。
“第一次没事,可是等陛下养成时不时外出的习惯,别人就会知道,并从中寻找机会,那名刺客在崔府潜藏了几个月,他们有耐心。”想起当时的事情,崔小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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