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西北角的寺庙里,慈宁太后面对纯金佛像祈祷了一柱香时间,随后转往东北角的道观,向三清像乞求平安,丝毫不以奔波为苦。
拜过神佛,她仍然觉得不够,又去往偏东南的太庙,要向韩氏列祖列宗寻求帮助。
这一趟下来,几名抬轿的太监累得腰酸腿疼,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太庙平时不开放,没有皇帝的圣旨、宗正府的陪同,尤其不能向女子开放,祭司官员恭迎太后,不能笑,也不能苦着脸,神情稍显狼狈,为难地说:“微臣不知太后驾到,未做准备,殿内阴冷,恐怕对太后身体不利。”
慈宁太后从轿子里走出来,抬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太庙大殿,轻叹一声,“皇帝尚在,我就已经不能进入太庙,只怕这是最后一次看它,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祭官吓得面如土色,这么大的罪名他担待不起,急忙跪下磕头,恭请太后进殿,但是仍不开正门,只开偏门。
殿内果然阴冷,与外面的冷意不同,像是一件被冰水浸透的衣套在了身上,挣不脱、甩不掉,寒冷透肌刺骨。
慈宁太后从祭官手里接过燃香,亲自插进每一座牌位前的铜炉里,然后跪拜默祝,最后跪在正中间的太祖牌位前。
申明志惶恐跪拜,“臣一心只盼陛下康复,未有它想。”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当然不能,大臣也不会同意。”
申明志摇头,“那只是权宜之计,既未成真,不可反复。”
上官太后拍拍身边的位置,慈宁太后慢慢站起,也坐在椅榻上。
“宗正卿韩稠。”
上官太后冷笑一声,“你以为大家的沉默就是服从吗?不对,他们是在观察,你可以囚禁一些人,这不妨碍他们观察,可是当你想杀人报仇的时候,就会阻力重重,甚至遇到公然违命。除非皇帝醒过来,你的权力会越来越小。”
经过几次反复夺位,得罪东海王的大臣太多,没人再敢支持他当皇帝。
申明志稍松口气,他这时最怕遇到不讲理的太后,马上回道:“太后请放心,楚军已有万全之策,必将云梦泽群匪全歼。”
“我该怎么做?”慈宁太后又问了一遍,意思却已不同,之前是为皇帝询问,现在是为自己。
拜过了神佛祖宗,她还要求一求活人。
慈宁太后思忖片刻,“绝不能让东海王继位。”
慈宁太后恭恭敬敬地磕头三次,再道:“我儿自幼喜欢太祖的故事,他是太祖的子孙,夜以继日地操劳,只为保住韩氏江山,太祖若天上有灵,请您分辨忠奸,救拔我儿脱离苦厄。”
上官太后望着前方,轻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办法都是现成的,谁也想不出新意,我不能,你也不能。”
申明志思忖良久,“臣真的想不出合适的人来,可是朝中有一人,论资历,比臣更了解宗室,论亲疏,比臣更近,或许能为太后分忧。”
申明志不能再客气了,跪在地上说:“有罪之臣,似乎不宜登位。”
申明志低头,不敢接话。
“城里肯定没有了,目前已经抓捕到一千三百余人。”
再回到阳光下,慈宁太后感到阵阵暖意,目光投向一名新到的太监。
慈宁太后再次压低声音,说出一连串的人名,列数这些人的“罪状”。
“救自己?”慈宁太后又抬起头,止住哭泣。
慈宁太后思考得更久一些,“只要我是太后,你就是太后,而且永远位居我上。”
“嘿,之前也说没有,结果……云梦泽那边呢?准备开战了?”
在庭院里,慈宁太后仰头望了一眼碧蓝的天空,拜也拜了,求也求了,接下来她要做些实际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慈宁太后跪在地上,伏在上官太后膝上抽泣,仍是一名犯了错误的侍女。
上官太后微笑一下,“你真幸运,还有仇可报。”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将灾难降临在乱臣贼子身上吧,就是他们害了皇帝,要将太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
慈宁太后连提三人,都被宰相否决,她没有生气,反而踏实不少,只要不是这三人继位,她与大臣之间的障碍就少多了。
她只懂救势。
“刺客还有余党吗?”
申明志稍显犹豫,“现在是冬天,不宜战斗,不过朝廷已经下令从各地调兵,只待开春,一举歼灭群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