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垂朵却没在意,轻叹一声,“这是我们金家亏欠大楚的吧。”两人再度沉默。
“如果陛下早生嫡子,崔家自然踏实。”
赵若素是个严谨的人,想了一会,说:“陛下可否说得细致一些,和亲的哪方面?”
“二是……”赵若素却不说下去了。
老公主一死,衡阳侯柴家只是普通的勋贵,根本不敢与皇帝对抗,在夺位之争中,柴家人最后时刻选择支持倦侯,也让他们家得到不少封赏,都很满意,更不会随意挑战已经成为贵妃的金垂朵。
金垂朵射杀柴韵,这件事京城的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帝居住的小院里还残留着许多喜庆色彩,人却不多,与赵若素一块回晋城的泥鳅,正在院子里兴高采烈地与金垂朵的丫环聊天,介绍自己的新名字“晁鲸”。
“难道不应该吗?”
“平晋公主并非宗室后人,大单于送来的也不是亲孙女,两者会有关系吗?”
韩孺子刚要否认,话到嘴边却变成另一个意思,“嗯,没错,大单于很聪明,理解了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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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楚皇帝啊。”金垂朵突然冒出一句,不知是什么意思,有欣喜,也有遗憾,好像这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你叫蜻蜓?”韩孺子问。
“这是咱们的洞房烛夜。”
两人挨在一起,又沉默了一会。
韩孺子威严地点头,希望能用这种方式阻止东海王提及此事。
“崔太傅尚有一子一孙,他本人的官爵太高,无法再提,可以按惯例荫封子孙。”
关于皇帝与金家女儿的传言一直比较多,就算皇后不在意,崔家也会觉得宫里多了一位强敌,崔腾聪明有限,想到了柴家,却没想到自家。
韩孺子明白东海王的意思,不由得盯着崔腾看了一会。
“或许有一点关系,但微臣以为,这不是大单于的主要目的。”
“应该,就是……金贵妃不会再逃走吧?”
“我就知道。”丫环在匈奴人那边待了一阵,更不讲礼节,看着皇帝不停地笑。
赵若素有杨奉的智慧,也有刘介的刚直谨慎,韩孺子对后者不是特别喜欢,但还是笑道:“朕不该无故乱猜,赵大人请起,朕不会泄露此间之语,更不会追究某人。”
韩孺子还真没有办法,这是敌对两国的和亲,不是普通的皇帝纳妃,而且两人已经举行过仪式,将金垂朵送回去,无异于更大的羞辱。
“谈判的时候,你们说……你们说不在乎和亲的是谁,私下却向大单于递话,让他把我……对不对?”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是心神不宁,赵若素三十几岁,毕竟老到些,说:“微臣已经看过,今天的公文没有急件,陛下若觉倦怠,可早些休息,以身体为重。”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继续看公文,直到再也看不下去,才起身离去,但是留下命令,如果东海王那边有新消息,立刻转告他,不可耽误。
“只是大楚?”
“嘿,礼部真是很擅长讨好宫里的人。”韩孺子冷笑道,元九鼎当初就是最早投向上官太后的大臣之一,如今他又走老路,开始讨好王美人了。
“礼部的元尚书。”
发现皇帝的调侃意味越来越浓,金垂朵重重地哼了一声,闪身要躲开,却被牢牢搂住。
金垂朵的手突然扼住皇帝的脖子,“你早预谋,对不对?”
东海王却没有被吓退,摇头道:“匈奴人真会玩样,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女儿也能变成孙女,这个……那她就是金贵妃了?”
新婚之人,怎么能一整天不相见呢?
赵若素后退,跪地不语。
“重要的是崔家。”韩孺子想到了,“朕还能做什么?崔宏已是太傅与大将军,朝廷没有品级更高的官位了,总不能让他做宰相吧?”
韩孺子苦笑,皇帝明明拥有天下守卫最为森严的宫室,结果不仅得不到该有的安全,连个人生活都无法隐藏,不知有多少人“关心”嫡子问题。
“少胡说八道,出去做事。”
“呵呵,陛下还记得我呀。”
“当然记得。”韩孺子微笑道,“你为什么还穿匈奴人的衣裳?没人给你新衣吗?”
“过几天就走了,换来换去太麻烦。”
“走?”韩孺子很惊讶,因为蜻蜓所谓的“走”显然不是回京。
蜻蜓捂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向皇帝直摇头。
“我终归是匈奴人。”金垂朵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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