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粹为自己赢得“怪将”之名,再没人说他不配当守城大将,可是即使最敬佩他的人,心里也有点没底,总觉得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下大错。“东海王和崔腾一早就来了,非要见陛下。”张有才说,对这两个人都不喜欢。

崔腾道:“不说玉碎的事,先说说怎么逃出重围吧。”

东海王摇摇头,“万一匈奴人找到攻城办法,陛下得想办法逃出去,哪怕是只身逃出去,也是楚军的胜利、匈奴的失败。”

“万一?什么万一?”崔腾没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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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介也不做解释,转身叫进来一名随行太医。

东海王冷笑一声,“我在城里能找到一个支持者吗?城外就是匈奴人,谁还愿意……陛下的位置比任何时候都稳固。”

一睁眼已是天亮,韩孺子出了一身透汗,自觉好了一点,可是身体依然虚弱无力,坐起身,从张有才手里接过湿巾擦脸,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孟娥,歉意地说:“你们一晚上没睡?”

“有话就说,别弄怪声。”崔腾不满地说,也压低了声音。

崔腾沉不住气,来回踱步,被张有才瞪视,只好也坐下,想了一会,对东海王说:“你可别有坏心事。”

邓粹的目标就是这些看守不严的攻城器械,匈奴人瞧不起这些古怪的玩意儿,楚军却了解它们的威力,视为心腹大患,只是没几个人想到邓将军真敢出城毁械,而且身先士卒,手举火把冲在了最前面。

“刘司监替了我一会,我睡了一觉,倒是孟娥姑娘一直在这里。”

所有楚军的火把都被点燃了,夜色中一下子多出上百倍,似乎有几万人发起进攻,匈奴人大吃一惊,迅速集结更多兵力,要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楚军决战。

“对对,是得想个办法。”崔腾连连点头。

“匈奴人与临淄叛军勾结,大单于一直没有露面,意味着匈奴人的主力根本不在晋城,你觉得他在干嘛?肯定是等着你父亲率军北上,他好中途拦截呢。”

东海王与崔腾一整天没见过皇帝,疑虑丛生,抢着进屋,在门口撞在一起,互相瞪了一眼,崔腾力气更大一些,第一个进来,看到皇帝的样子,大吃一惊,“陛下……陛下真的生病了。”

张有才已经打听清楚,绘声绘色将夜袭经过说了一遍,城中传言颇有夸大,将楚军形容得如同神兵天将,出入匈奴营中如入无人之地,倒是颇为振奋人心。

东海王本想用沉默与微笑表示不屑,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是啊,崔太傅有把握,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晋城只怕连块城砖都留不下。”

放火之后,邓粹立刻下令退兵,所有人都扔掉火把,紧跟自己的将军,俘虏没有马,只能徒步跑在后面,被匈奴骑兵所践踏,死伤惨重。

韩孺子重重地喘出一股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主力当然跟在大单于身边,他不来攻打晋城,就是觉得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崔腾脸色白了,“城外那么多匈奴人还不是主力?”

据邓府的人说,车骑将军整晚未醒,反而是将军夫人胆战心惊,几次出屋打听消息。

皇帝的声音有气无力,张有才不放心,又不敢违命,只好应声是,慢慢退下,孟娥走得比他还快一些。

韩孺子正要开口,刘介进来,轻声道:“陛下,我把太医叫来了。”

“嗯?”韩孺子不记得自己曾经传召太医。

“只要我父亲……”

“邓将军昨晚打了一个大胜仗,我父亲很快就会率兵救驾,晋城就要解围了。”

东海王仍然冷笑,只是压低了声音。

太医一进来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什么也没说,向皇帝磕头,起身诊脉,韩孺子太虚弱,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太医反复诊脉,偶尔抬眼看一下皇帝,半天也不说一个字。

刘介向东海王和崔腾发出暗示,让两人离开,崔腾不太情愿,东海王却很识趣,悄悄走出房间,崔腾只好跟上,刘介也出屋,轻轻关上房门,只留皇帝与太医两人。

太医是随行官员之一,任职太医院,经验丰富,等屋里再无外人,他挪开手指,起身退后几步,跪在地上,说:“微臣浅见,以为陛下是中毒之症。”

“中毒?”韩孺子一惊。

太医沉默片刻,回道:“而且是与当初的思帝以及镛太子遗孤一样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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