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将户部侍郎刘择芹的奏章仔细看了一遍,没瞧出门道,“陛下怀疑他与洛阳富商勾结,给予他们太多好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韩孺子说不出那种感觉,让东海王等人先退下,他要单独接见户部侍郎。

刘择芹受命主持每日的朝会,倒是尽职尽责,随传随倒,手里捧着一摞文书,那是朝会的详细记录,能让缺席的皇帝身临其境。

韩孺子随手翻了几页,没有细看,“刘侍郎,朕有句话问你,希望你能有话直说。”

“陛下请问,臣万万不敢有所隐瞒。”刘择芹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面前。

韩孺子沉吟片刻,“奏章朕已经看过了,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吗?”

刘择芹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面露惊讶,马上垂头,“臣考虑不周,必有遗漏之处,请陛下暂缓一两个时辰,臣这就去修改,只是……请陛下略指一二……”

刘择芹还以为皇帝对他的奏章不满意。

“是我。”刘介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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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人才。”韩孺子说。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国史里肯定会记载。”一名读书人推测。

“是,陛下。”

“微臣不知,微臣所见的公文之中从未提起此事。”

“有劳瞿先生在洛阳多待几日,善始善终。”

刘择芹是那种真正的朝廷大臣,韩孺子看着他,就像是隔着一堵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有目光交流,彼此都在对着空气说话。

“就是惯例。”

“大部分不知道,有一些还记得。”

“入关次数的限制呢?有什么理由?”

“对,忘了是谁对我说过,实在找不出大臣所提建议中的破绽,就问他惯例如何,当初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看看这个理由还存不存在、剩下多少,或许能找出一点线索。”

十名顾问退下,东海王又出了一个主意,“读书人不行,陛下应该找那些熟悉文书的老吏。”

看过刘择芹的奏章,瞿子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些补偿不多,洛阳商户这回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臣要为之前的言辞道歉,那时臣以为洛阳乃贪滑之地,让陛下有了先入之见。”

韩孺子摇头,“刘侍郎误解了,奏章没问题,朕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不好写在奏章里,你可以直接对朕说。”

瞿子晰兼任河南郡御史,非常认真,已经去城外跑了一圈,正好也要见皇帝报告一下情况。

他接着又召见了国子监博士瞿子晰。

韩孺子身边有顾问,十名读书人随传随到,可他们的强项是引经据典,拟旨重赏有功的南、北军将士,以及斥责杨奉,他们很快就能做好,字字有力、句句用典,足以令受赏者感激不尽、令犯错者惭愧不已,可是说到洛阳商户的事情,谁也不记得当初的规定。

“有劳赵舍人解惑,朕已明白,你退下吧。”

“说来听听。”

韩孺子与东海王互视一眼,都没料到这位不起眼的中书舍人居然真记得一百多年前的公文。

“微臣擅于辨识错讹之字,负责初校,重抄的公文微臣都要过一眼。”

“每年腊月,礼部要在太庙祭祖,其中的一项仪式是禀告陛下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礼部可能会说,改变旧规将惹怒太祖的在天之灵。”

“大楚已绵延多年,当初的赵、齐两国早被百姓遗忘,为何重税未减?”

“礼部?”韩孺子不明白这与礼部有何关系。

“每隔十年,中书省与秘书省会一同抄写历年公文的副本,微臣有幸参与过一次,见过太祖定鼎以来的全部公文。”

韩孺子茅塞顿开,“没错,起码得弄清当初为什么要对关东商户征以重税并限制入关次数,应该问谁?刘择芹肯定会推脱说他不了解。”

赵若素想了一会,回道:“当时的一份奏章里说,关东民富,人心仍向赵、齐,必须征以重税,以断其造反之资。”

赵若素退出帐篷。

韩孺子不想在小事上计较,直接问道:“朕问你,对关东商户的征重并限制入关次数是何时规定的,你有印象吗?”

“太祖为何定这么高的税?”韩孺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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