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听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你也是江湖人似的。皇帝没有朋友,更不欠人情,倒是天下人都亏欠皇帝,而且匡裁衣是为官府做事……”“没有圣旨,他能任命官员吗?”韩孺子问。
韩孺子只需等待,在此期间,他要做一件事,希望能够不露痕迹地帮到孟娥。
“据说他任命了一位新的北军长史。”
“嗯……好。”
从前的北军长史是杨奉,他离开冠军侯之后,这个职位空缺出来。
“别,咱们还是赶快结束的好,我再帮你一个忙,然后断绝往来,你当你的倦侯和皇帝,我当我的厨子,无论谁亏欠谁,都在杨奉身上,行吗?”
守在外面的张有才进来,“这人是醉仙楼的厨子吗?我还以为是乔装打扮的皇子皇孙呢。”
杨奉回来了,一进书房就说道:“冠军侯要向北军动手。”
一天下午,“广华群虎”里的两员大将——连丹臣与张镜前来拜见倦侯,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到访,算是一种表态,他们带来的礼物是同僚的敬意,虽然没有选帝资格,但是众多刑吏愿意站在倦侯一边。
连丹臣连连称是,心中再松一口气。
“倦侯尽管吩咐。”连丹臣起身道,发现倦侯并非追查往事,心中稍安。
杨奉的计谋使得一直装病在家的殷无害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大臣们之所以与倦侯只是暗通款曲,而不是登门拜访,等的就是宰相。
不要命止步道:“江湖中没有隐士,倦侯,望气者这回可轻敌了,你的侍卫有点来历,大概不需要我的帮助,不过我还是去看看吧。”
“让你的人放出风去,承认匡裁衣曾向他投诚。”
“少不了。”刑部司主事张镜已经自动调整身份,脸上露出谄媚之意,不多,但是足以衬托对方的尊贵地位,“江湖中尽是亡命之徒,也有不少英雄豪杰,想抓亡命之徒,就得借助……”
“我明白了。”不要命转身就走。
不要命盯着倦侯,“不行,除了杨奉,老子不欠人情……”
韩孺子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还不是跟冠军侯撕破脸的时候,“我希望阁下做的事很简单,去提醒这名侍卫,必要的话……”
韩孺子收起笑容,“因为我也不想亏欠人情,阁下对我帮助甚大,我做的这点小事远远弥补不了,但这是个开始。”
“匡裁衣曾经暗中为你们做事吧?”
韩孺子微微一愣,他见过吴修,此人是当今皇帝的舅舅,曾经守卫神雄关,听说皇帝病重,丢下官印潜回京城,惹出许多麻烦,“他投向冠军侯了?”
张镜看向连丹臣,连丹臣是京兆尹手下的司法参军,对京城街巷更为熟悉,马上道:“听说过,匡裁衣在小春坊一带有些名气,去年为仇家所杀。”
“嗯?”韩孺子早已习惯杨奉突然闯进来,一点也不意外,“冠军侯要……他要利用北军逼我出京?”
“我还没说是谁。”
不要命走了,食盒留在地上。
殷无害不吱声,也不出门,好像宰相府的大门真能挡住满城风雨似的,可这种状态坚持不了多久,沉默也是一种态度,会被视为对冠军侯信心不足,甚至是背叛。
“我帮的不是你,是杨奉,你干嘛多管闲事呢?”
“说吧。我真不明白,你以为用这种小手段就能收买我,让我给你当忠仆?”
韩孺子笑道:“我有一个请求,连大人能帮忙吗?”
张有才打开食盒,从里面捧出一只烧鸡,闻了闻,“这人的厨技可配不上他的蛮横。”
不要命杀死匡裁衣是为倦侯解围,韩孺子曾在醉仙楼里见过一群江湖人去找麻烦,要为匡裁衣报仇,现在轮到韩孺子为不要命解围了。
“看来是这样,柴悦能对付得了吗?”
吴修是皇帝的舅舅,长史又是北军文吏之首,对柴悦来说,这的确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
“我应该请大将军给柴悦升职。”韩孺子道。
“不行,大将军虽然配合倦侯开仓放粮,但是一直没有书信送来,说明他还在观望,这种时候不能求他做任何事情。”
“那怎么办?柴悦在北军连军职都没有,全靠北军都尉刘昆升的支持,可刘昆升不是特别可靠。”
杨奉不自觉地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或许有个人能帮忙,还能借机再敲打一下殷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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