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丞眼睛一亮,脱口道:“倦侯要换人吗?太好……太遗憾了。”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韩孺子靠着书桌站立,向辟远侯说道:“张将军曾经去过西域?”

“倦侯想到了?”

韩孺子抬手示意辟远侯稍停,起身来到东海王面前,“你该回家了。”

东海王的脸一下子红得比辟远侯更明显,小声道:“谭家人爱练武……你懂什么?我、我……她伤得更严重。”

他心中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于是走出书房,叫仆人去请曾府丞。

辟远侯点头,他刚才说了半天都是西域的事情,东海王听得无趣,才肯离开,“我当过……西域都护将军,五、五年,了解那边的情况。”

韩孺子表达谢意,曾府丞告辞,一点也不明白倦侯用意何在,但还是老实记录,准备明天一早送交宗正府。

韩孺子笑道:“曾府丞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换人?我只是对宗正府任命官吏的过程感兴趣。”

“北方……没有问题。”

韩孺子笑道:“大楚与匈奴争战多年,北方守卫森严,若有新的敌人从北方南下,就当是另一股匈奴人好了,守卫薄弱的是玉门关和昆仑山。”

辟远侯摇摇头,“派新人不行,派老人行,派将军不行,派……文官行。”

曾府丞每次来见倦侯都很尴尬,不敢无礼,也不敢表现得太谄媚,就怕被人误以为自己是倦侯亲信。

他指着两本摞在一起的书,韩孺子开口道:“这是京城。”

韩孺子命人看座,辟远侯坐下,含混不清地说话,韩孺子努力听了半天,才明白对方不是来求情的,而且也明白了辟远侯为何性格孤僻:他的舌头明显有问题,发音不清,为了纠正,说话时有意放慢速度、加重语气,结果更显滑稽。

“可现在情况特殊,宫里不肯批复奏章。”

“抓大放小,不只是皇帝,各级官吏都是如此,可开仓放粮是大事,除了皇帝,没人敢做主。”

辟远侯两只手同时从“京城”出发,向左侧缓缓移动,曲曲折折,经过许多“城池”,逐渐分开,韩孺子说:“这是前往西域的两条道路,在玉关门分为一南一北。”

曾府丞大失所望,想了想,回道:“一点也不困难,宗正府一大批人排队等着升迁,府丞品级虽然不高,怎么也是朝廷命官……”

辟远侯点头,西域诸国大都孱弱,对大楚不构成威胁。

“其实官府是有办法开仓放粮的。”韩孺子说。

此事有几个小麻烦:辟远侯爵位在身,世代为将,前往西域担任文吏,相当于连贬几级,但他自己愿意,也就不算问题;礼部向来以墨守成规见长,想说服主宾司发出调令,难度不小,辟远侯自愿请命的话,会容易一些;最大的麻烦是事后处理,如果倦侯称帝,万事大吉,如果冠军侯称帝,再有多嘴的人告状,辟远侯搭上的不只是爵位,很可能还有一家人的性命。

“嗯?”韩孺子没明白辟远侯的意思。

坐在一边的东海王忍不住总想笑。

“你还想去西域?”

韩孺子问道:“假如府丞之位空缺,宗正府重新委派的话会很困难吗?”

杨奉微微一愣,然后露出笑容,“这算是一个办法,但一点也不容易做到。”

“如果我想见一些官员,瞿子晰他们能帮忙引见吗?”

“可以。”

韩孺子眉头微皱,“这就是瞿子晰的计划吗?找个理由让我与官员见面?”

“这是倦侯的计划,瞿子晰会帮忙,他的计划就是旁观。”

“希望读书人最后不要让我失望。”韩孺子喃喃道,可他首先不能让读书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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