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山拿着纸条翻来覆去地查看,怎么也参不透其中的“秘密”。

“那上面画的是太祖宝剑。”东海王解释道,夜已经深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韩孺子还想再来一次宫变时的奇迹。”

林坤山放下纸条,“你怎么能认出这是太祖宝剑?”

东海王微微一愣,拿起纸条,又看了一眼,那上面画的剑线条简单,没有任何文字标记,说是任何一柄剑都有可能,“肯定是啊,要不然他随随便便画一柄剑干嘛?”

“这柄剑可不随便,我猜其中另有含义,镇北将军不肯向东海王泄露。”

东海王盯着那柄画剑看了一会,“不管怎样,他信任我,将部曲营交给我……我该怎么办?按他的计划做,还是继续咱们的计划?”

林坤山沉默不语。

“林先生,我在问你话,这可不是故弄玄虚的时候。”

“半个时辰前,柴智去探望被关押的柴家人,萧币会向他传达殿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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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养浩犹豫不决地摇摇头,他听说过一点风声,对真相知道得不多。

“没问题。”

柴智摇摇头,“别急,等到明天,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来。”

“能,可是我出不去。”

“别多想了,先说咱们怎么办?按原计划,咱们现在就应该行动了:劫持韩孺子并藏起来,然后派人假装带着镇北将军前去投降匈奴,明天一早,楚军和匈奴人就会展开大战,咱们趁机逃走。”

林坤山摇摇头,“江湖中有一种炼金术,东海王听说过吗?”

“好主意,比我想出的计策好多了,就照此准备吧。”

“形势变了,太后听政的日子即将结束,冠军侯才是未来,他对废帝可没有怜悯、宽宏之意,东海王大概也是察觉到什么,才会低三下四地求和。”

张养浩脸色微红,“右军二十七营。”

“真巧,我找的人都在部曲营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林坤山告辞,去取消原定今晚执行的劫持计划。

林坤山想了一会,“或许你说的对,毕竟这不是骗钱,镇北将军赌上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林坤山笑了笑,“我在想,镇北将军究竟发出多少张画剑之令?”

“你想说什么?”

“当然,东海王知道怎么骗人的吗?”

“好,明天就让他们跟随我去中军帐。”

“大家都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我会让他得意吗?”东海王冷冷地说,他曾经有过感动,现在却已经冷静下来,“先利用他的人夺取北军,拿到大司马印之后,我不会交给柴悦,而是自己留下,等韩孺子回来——如果他能回来的话——我会立刻宣布军中还有将领要刺杀镇北将军,以此理由将他软禁,北军归我,而不是他。以后我与舅舅联手回京,冠军侯不足为惧。”

“谁?”

萧币将东海王的求和之意转述一遍,柴智听后沉吟片刻,“东海王诡计多端,他分明是想利用咱们杀死废帝,自己坐享其成。”

张养浩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哦,知道了,他不错,辟远侯个性孤僻,家中香火不旺,张养浩惹事,牵涉不到别家。你能说服他?”

一个时辰之后,张养浩果然来了,看守监狱的士兵得到过好处,更不敢得罪北军军正,对深夜而来的探访者什么也没问就给放行。

“嘿,东海王害怕了吗?”

“这有什么巧的?整个碎铁城,就属部曲营鱼龙混杂,当初建立的时候,就有望气者参与,你在里面安插一点人手,再正常不过,你当初一说要招人,我就知道必在部曲营。”

“张养浩?”勋贵子弟数量众多,柴智也不能每个都记在心里。

“京城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可也不能大意,冠军侯固然想除掉桓帝二子,咱们柴家却不能担弑帝之名,即使那只是一名废帝。明天,我会利用匈奴人除掉废帝,至于东海王,即使他屈服了,也绝不能让他回到关内,只是该由谁动手……”

“张养浩,他好像因为什么事背叛过东海王,一直受到欺侮,对东海王,他是又怕又恨,如果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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