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穿云惨叫一声,疼得差点坐倒在地上,再不提追杀匈奴人了。“带走?被谁带走?带到哪去?”韩孺子发出一连串疑问。

“把金纯保带来。”韩孺子不想枯等。

韩孺子也不再推辞,指着一人道:“房老将军得和我一块走。”

休息片刻,韩孺子等人出发了,一路上几乎马不停蹄,心里不停地计算着匈奴人大概什么时候会追上柴悦。

“不就是我?”崔腾骑马出现,没有下来,不停地向东边遥望,“他们送金镯子回城,我突然想起柴悦带队往东北方向去的,应该正在返程,离着或许不远,所以就去找他。还真让我猜对了,他一开始还不相信我呢。快走吧,匈奴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

杜穿云被人从两具尸体下面拽了出来,肩上中了一箭,但是没死,“轻点、轻点,老子流血呢。匈奴人怎么了?那是咱们的救兵吗?哈哈,大难不死,大难不死!”

韩孺子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下的匈奴人已经乱成一团,从将帅到士兵,从外围到里层,所有人都在夺路奔逃。

柴悦的队伍中有三十几匹驮东西的马,正好让出来,伤势不是特别严重的士兵全都自己乘马,一些重伤者与别人共乘,还有几十具楚军尸体,想带走就太麻烦了,只能堆在那里,日后再来收拾。

杜穿云不在意,“哈,我还没打够呢。我留下没问题,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得跟倦侯走。”

援兵只有一百来人,每匹马身后都拖着酒囊、头盔等物,用以制造大量烟尘。

站在半山腰的匈奴刀盾兵直接感受到了上方楚兵的兴奋,转过身,望见奔腾而至的烟尘,心中大骇,拔腿向山下冲去,他们刚刚被牺牲过一次,这一回,谁也不能拦住他们逃亡了。

“旗留下,人跟我走。”

幸存楚兵的兴奋之情迅速减少,他们看到,烟尘之中没有多少人马,顶多三百。

“不,我得……”韩孺子话没说完,杜穿云等人已经将他托上马背。

张有才没法劝说主人休息,只好让泥鳅去唤人,没多久泥鳅匆匆跑回来,“金老大被带走了。”

“定居的匈奴人与楚人越来越相似,不仅学会了楚军的战法,也学会了同样的计谋。”韩孺子自言自语,越来越担心,甚至后悔当初没有杀掉金纯保,可当时他要利用金纯保搬取救兵,没有太多选择。

韩孺子带着二三十人向山下走去,三四步一停,开弓射箭。

“有救兵啊,怕什么?”杜穿云还在跃跃欲试,似乎感觉不到肩上的伤。

午时之后,马匹必须停下休息,有些马已经累得吐白沫了,柴悦调集十匹最强壮的马,指定八名士兵,命他们保护镇北将军先行撤退,“楚军纵然战败,大将不能落入匈奴人之手。”

混乱不是一下子产生的,一部分匈奴骑兵试图拦阻逃走的步兵,甚至射出几箭,结果惹来更疯狂的崩溃,几百名步兵不要命地冲进己方阵营,将骑兵从马背上拽下来,翻身上马就跑。

柴悦对杜穿云道:“抱歉,伤者不宜跟随将军。”

匈奴人还在遁逃,对于楚军来说,形势与昨天全然不同,是一次极其难得的逃生机会。

房大业将杜穿云拽到身边,“将命不可违。”说罢一手按在杜穿云肩上,同时抓住箭杆,另一手将露在外面的部分折断。

柴悦微微一愣,以为倦侯是要带着将旗,于是道:“将军的幡旗最好留下,可以迷惑匈奴人。”

入夜不久,韩孺子与碎铁城援兵相遇,一共两千多人,碎铁城的马匹几乎都被带出来。

韩孺子顿足,他还是经验不足,忘了下达严令将金纯保留在城内,急忙让张有才备纸笔,写了一封信,命人即刻出发,送往神雄关。

柴悦又分出一匹马,十个人十一匹马,多出一匹是给镇北将军准备的。

如果匈奴人只想引诱倦侯,就应该像柴悦一样,多拿金垂朵做借口,可金存保说来说去却都是匈奴人再次分裂的事情,这番言辞想引诱的人绝不只是镇北将军和碎铁城,而是职位更高的将军以及更多的楚军。

柴悦带队上山,跳下马,向倦侯下跪:“令将军受惊,卑职死罪……”

匈奴人也发现了这只正在快速接近的军队,烟尘笼罩之下,似乎有上万人马在其中奔驰。

“麻烦林先生去一趟神雄关。”韩孺子将自己的猜测全说了一遍。

林坤山不住点头,最后道:“我这就出发。”

韩孺子直到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由林坤山去说服楚将,比他更有效果。

天亮不久,一队楚军回城,带来最新的消息,援兵已经接回柴悦等人,与匈奴人遥遥相对,匈奴人立刻撤退,这回是真退,没再回来,双方没有发生战斗。

韩孺子又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提着一颗心放不下来,等到大军陆续进城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悬念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与柴家人还有一笔账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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