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柴悦收起地图,匆匆离开。有崔腾的榜样摆在前面,还有二百名只听倦侯命令的士兵,勋贵子弟们没人敢在这时挑衅,手忙脚乱地上马,许多人连甲衣都没套上,只戴了一顶头盔,营房里的私人物品更是来不及收拾。

崔腾从未如此愤怒过,破口大骂,将杜穿云当初挟持他上树的事情也想起来了,越骂越难听,全然忘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此人。

崔腾可不是听道理长大的,怒吼一声,举刀冲向韩孺子,再也不当他是“妹夫”了。

东海王笑着摇头,韩孺子继续道:“就让勋贵去告我的状吧,越多越好。”

他骂得过瘾,两边营房里的勋贵子弟们听在耳中却都胆战心惊,这回怕的不是崔二公子,而是倦侯。

崔腾宿醉未醒,脚步虚浮,手中的刀却握得很紧,冲出房门,对满院子的士兵视而不见,一眼就看到了院门口的韩孺子,“妹夫,你来抓我的人?”

韩孺子正要问个明白,张有才从外面进来,通报说又有客人前来拜访。

崔腾也被押出来,他还不服气,仍在破口大骂,直到累得口干舌燥才停下。

“大将军选中我当诱饵的那一刻起,韬光养晦对我来说就已是奢望,不如顺势而为。”

东海王露出夸张的惊恐之情,“我可不敢,我屋里的随从都被撵走了,哪有心情给别人求情?至于崔腾,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有人去开门,也有人小心劝导,没一个人敢靠近崔二公子。

韩孺子不理他的讽刺,问道:“想为谁求情,说吧。”

“看情况……”被同僚连戳几下,营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惹祸上身,急忙道:“罚饷一月、监禁五日、杖……没了。”

东海王早就表示过不想去碎铁城,这时却不提了,“就为了给韩星立功,得罪朝中几乎所有的勋贵家族,值得吗?而且你这点功劳,到了明年与匈奴人决战之后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一个时辰之后,勋贵营里再无多余之人,韩孺子遣走三百名部曲士兵,仍留下二百人守门。

勋贵营的主簿人早就觉得不对,这时已吓得两腿发软,营尉主管军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脸色苍白地直接回道:“袭帅乃是死罪。”

韩孺子一挥手,数名士兵上前将两名擅离职守的军吏捆起来,当成真正的犯人,用绳子牵着在街上行走。

韩孺子料到会有麻烦,让一队士兵先进去,自己跟在后面,第一次以硬碰硬,心中多少有些紧张,尤其是崔腾对他不错,平时蛮横无礼,对倦侯却总是保持三分客气,可越是如此,韩孺子越要拿这位“舅子”开刀。

东海王立刻告辞,临走时告诫道:“别以为你总能得到韩星的支持,你已经上钩,他没必要再喂鱼饵了。”

“袭击营帅,该当何罪?”韩孺子问身边的军吏。

韩孺子命张有才叫来营中将官,发现除了被柴悦带走的主簿,还少两人,将官们支支吾吾,全都说不清这两人的去向。

韩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还在琢磨东海王的话,突然伸手按在地图上,打断柴悦的介绍,说道:“麻烦你去向大将军申领令牌,我要带勋贵营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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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百名散从将军只是勋贵家族的一部分子弟,大都比较年轻,年长些的都在军中任职,其中一些人的职务比中护军还要高,连大将军也要对他们谦让三分。

韩孺子示意随从退出,然后道:“这回你可以说了。”

“每人两名随从,谁也不能破例,这里是军营,不能允许无名者……”

“不会对我用军法吧?”

队伍刚走出一条街,那两名“失踪”的勋贵营军吏骑马回来了,满头大汗,一脸惊慌,跳下马,跑到倦侯面前,一个道:“大人,请三思。”另一个道:“大人,大将军马上就会传令……”

“不会。”

看到这一幕,坐在马上的崔腾乐了,“呵呵,终于有做伴的了。”马上又大怒,骂倦侯卑鄙阴险,骂那些狐朋狗党不够义气,连东海王都没放过,骂他没血性,平时的胆量都被狗吃了。

没走出多远,又有一群军吏跑来拦路,他们都是大将军帐下的人,声称大将军的命令马上就到。

韩孺子的回应是派出十几名士兵纵马奔驰,将军吏冲散,继续前进。

崔腾再次闭嘴,有些惊讶地打量前方的“妹夫”。

在城门口,队伍遇到最大的阻碍,平时守门的士兵只有二三十人,这时却是一只数百人的军队,在街道上排成整齐的队列,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柴悦却没有按时带来出城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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