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成了,我们也告辞吧。说实话,输赢不大啊,我还以为一晚上几万两呢。”韩孺子显得很失望。“柴韵不是好人。”
孟娥传授了新法门,韩孺子每天都要一点时间打坐,这种事情可没法向夫人隐瞒。
好赌的倦侯肯定令有些人感到失望,韩孺子却不能多做解释,也不想解释,游手好闲不正符合“昏君”的形象吗?
张有才服侍倦侯就寝,小声唠叨:“主人身份非同一般,不能总是以身涉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府里什么都不缺,夫人温柔贤惠……”
张养浩亲自送主仆二人出门。
来到书房里,杜穿云道:“今天做得不好。”
“不玩了,说好的是倦侯,跟一个仆人玩什么?”第三位公子站起身。
“我不认识他,我的几个哥哥认识,他们都是狐朋狗友,看我哥哥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柴韵是什么品行了。”
当天下午,张养浩送来了银子,直接登门拜访,被府丞记录也不在意。
“我上场的时候你们都说没问题,现在又反悔了?换倦侯上来,行,先把账结了。”杜穿云伸出一只手,面对勋贵子弟毫无惧色。
三人止步,一块看向张养浩,来赌博之前他们说好了绝不透露身份,因此连贴身随从都没有带进来。
“你怕高手?”
“我在笑吗?”韩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崔小君注意到夫君的休息不像从前那么准时了,偶尔还会留在书房里单独过夜,这天晚上,换衣上床之后,她没有躺在被窝里,而是坐在床内,要与夫君好好谈一谈。
“放心,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家里也不缺这点银子,顶多三天,肯定送到倦侯府,你想好怎么收、怎么向府丞解释就行了。”
“一个晚上,我赢了差不多三千两银子,杜穿云两千两。”
“你也可以找仆人替你掷骰子啊。”杜穿云笑呵呵地说。
“真是衡阳主邀请倦侯吗?”
张养浩告辞,府丞十分紧张,再多的好酒好肉也不能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立刻前往宗正府报告,等到傍晚,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知道了,回去吧”,连份正式的公文都没有。
三位受邀而来的公子气哼哼地要走,韩孺子招呼他们过来,“等等,我不太懂规矩,但你们得在这纸上画押签字吧,要不然以后我找谁要钱去?”
宗室贵戚家中有事,倦侯府要按规矩送礼,这还是第一次收到邀请,不过韩孺子注意到,落款并非衡阳侯或衡阳主,而是散骑常侍柴韵。
“衡阳主当年显赫一时,桓帝能成为太子,据说她有不小功劳。”
“玩骰子我就没怕过谁,不过京城里的确有几位高手,我没把握每次都赢,不知道这帮王侯子弟了不了解他们、能不能请到。明天我出去打听一下。”
张有才一怔,嘴巴张合几次,艰难地说:“咱们不缺这点钱吧?”
杜穿云摩拳擦掌准备再战,府里众人都为倦侯获得邀请感到高兴,只有一个人例外。
一位公子愤怒地在席子上捶了一拳,对杜穿云说:“你使诈!”
“你料到什么了?”
崔小君叹了口气,“果然如我所料。”
“骰子是你们的,我怎么使诈?你倒是使一个给我看看。”
“当然不够。你让我出场太早了,今晚应该你自己上场,输点钱也没事,钓起他们的兴趣,下次赌的时候就能赢得更多,现在他们有防备了,下回要么不玩,要么也找来高手。”
“看情况吧。”韩孺子笑着说。
“怪不得她敢邀请我。”
张养浩笑着走过来,提笔签字,“不出三天,这堆数目就是真金白银。”
“我的确想多接触外人,但是没有主动找过柴韵,是他找我。”
张养浩急忙跑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关上门,转身小声道:“你要害死我吗?”
崔小君向前挪了一点,“那你更要当心了,最好不去,他们真不是好人,你跟他们不是同类。”
“我也不是好人,你不怕我吗?”韩孺子很喜欢妻子的严肃表情,忍不住要开个玩笑。
崔小君脸色微红,低声道:“你连怎么做坏人都不知道……”
韩孺子收起笑容,“我得接受邀请,倦侯府挡不住‘坏人’,我得知道‘坏人’究竟是什么样,才能有所准备。”
平安终究只能维持一时,崔小君心中失落,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要尽一切努力保护夫君,“我二哥崔腾和柴韵关系最好,因为他俩都是同样的疯子,听说——”崔小君犹豫一会,“听说他们亲手杀过人,你非要接受邀请的话,一定要小心,带着小杜教头,别让他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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