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道?”韩孺子首先想到的是罗焕章一直在讲的“仁义之道”,以为这又是皇帝必学的经典,打量宫女几眼,疑惑地说:“你也是太后选派的师傅?”
佟青娥笑着点点头,“算是另一种师傅吧,陛下即将大婚,奴婢来教陛下如何……行夫妻之道。”
韩孺子怎么都觉得这名宫女不像是普通的师傅,想了一会,终于醒悟,“哦,夫妻之道,我明白了。”
“陛下明白了就好,那……”佟青娥也松了口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淑女以配君子,义在进贤,不淫其色……夫妻之道就是郭师讲过的后妃之德吧。”
佟青娥一愣,只好走到皇帝面前,红着脸说:“大臣只是说说而已,奴婢……奴婢……是以身传授。”
韩孺子这回才真的明白了一点宫女的用意,警惕地退后两步,想起了杨奉曾经做过的提醒:太后希望皇帝能尽快诞下太子,以当作更好摆布的傀儡。
“哦,这么说来你比郭师还要厉害,你跟谁学的?”韩孺子开始装糊涂,脸上露出微笑,走到椅榻边坐下。
“是强是弱看你的悟性与努力,你非得学最强的功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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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打了个哈欠,“朕困了,就算要教,也等明天吧。”
“行。”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大张旗鼓地练功,有一套简化的功法正好适合你。”
“我的时间不多,今天先教你一点入门功夫,很容易,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就行。”
“喂,你还在吗?”韩孺子轻声问,听了一会,自语道:“难道去睡觉了?”
韩孺子大失所望,“那你快教我武功吧,这样我就能自保了。”
韩孺子真心觉得这一招大有用处,可孟娥不愿教,他也就不再勉强,“那你以后每天晚上都来一趟,让佟青娥早点睡觉吧。”
皇帝觉得自己受到了逼迫,佟青娥也是身不由己,起身笑道:“他们两个很懂事,不会进来打扰陛下的。陛下无需紧张,试一下无妨,陛下若是不喜欢,以后不再试了就是。”
“别跟我说这个。”孟娥的语气中显出一丝厌恶。
韩孺子跳着站起来,跑到大床一边,心中越来越警惕,一旦生下太子,他就连傀儡的价值都没有了,到时候真的就只能“功成身退”,“你这个宫女好生无礼,朕已经说过不想学……别再过来,要不然……我叫人啦,梁安和张有才就在外面。”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一条胳膊伸过来,韩孺子像是被蜜蜂螫了一下,腾地跳起来,连退数步,撞在床边,倒在了床上,事已至此,他只能孤注一掷,纵声大呼:“东……”
“好。”
韩孺子将心一横,大声道:“我现在就不喜欢,你逼我也没有,不要过来,我命令你停下。”
这与正常的呼吸方式正好相反,但是并不难,韩孺子试了两次就做到了,笑道:“这个的确容易。”
“别乱猜,我不会给你回答。还有,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哥哥不知情,不要在他面前泄露。”
“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不许提问题,按我教你的方法修炼就是了。”
“你是什么派?”韩孺子问道。
“呼吸?这个人人都会吧。”
“嗯,是我。”这是孟娥冷淡的声音。
“你再过来,我叫东海王啦。”韩孺子真的没有办法了,明知东海王绝不会多管闲事,还是将他当成救星。
“呼吸人人都会,但那是自然之呼吸,修炼内功有逆顺两法,先行逆法,找到经脉之后再行顺法,你试着收腹时吸气、鼓腹时呼气。”
“难就难在坚持,以后你走路的时候要练、坐着的时候要练,睡觉的时候也要练。”
“你不明白,太后要的是一个婴儿太子,我一旦做到了,她就会除掉我!”
“简化的功法是不是比较弱啊?”韩孺子没忍住,又提出问题。
韩孺子逐渐冷静下来,又能正常思考了,“你们兄妹帮助太后也是为了同样的报答吧?可太后已经掌握大权——她拒绝给你们报答吗?”
“想学我的功法,就不要问东问西。”
韩孺子高兴极了,“还好你来了,真是救了我一命。”
“睡觉?”韩孺子警惕起来,突然想到孟娥也是女子,比佟青娥大不了多少,还是太后的手下,要说别有用心,孟娥更可疑。
“好,接着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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