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用心。”韩孺子跪在床上,倒不是要磕头,而是太兴奋,“以后我也能像你那样一下子就跳到房梁上吗?”“没事,没事,陛下留在这里……我这就去见太后,不不,我留下,派个人去,不不,请陛下跟我一块去见太后……”左吉慌了手脚,半天拿不定主意。

东海王冷静下来,乖乖地跟着杨奉下楼。

“我能练吗?男孟师说过……”

韩孺子嗯了一声,心里越发觉得诡异,又一想,孟娥若是真想刺驾,根本用不着叫醒他,于是踏实下来。

韩孺子幻想着正常的皇帝会过怎样的生活,起码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孤立,肯定会成为侍从们争相讨好的目标,东海王也会老实许多,接着他又想到孟娥,自己的拒绝会让她很失望吧,不知道她所谓的报答究竟是什么,其实自己很愿意帮助她,用不着传授内功……

“当然,只要我能做到,你想要什么报答?”韩孺子觉得孟娥简直变了一个人,这些话若是由杨奉说出来才比较正常。

老太监堵在门口,“殿下不能出去,殿下……”

韩孺子这些天都没在意东方的战争,突然听到消息,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感受,旁边的东海王却如遭晴天霹雳,蹿到左吉面前,厉声道:“你说什么?我舅舅怎么会战败?他明明高奏凯歌,就要攻下齐王治所了。”

“别勉强,顺其自然。”孟娥提醒道。

次日上午的功课很无聊,讲《尚书》的老师傅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经常陷入长时间的停顿,好像连他自己也忘了该讲什么。

老师傅还在嘀咕古文,门口的两名太监大惊失色,其中一人迅速下楼,东海王猛地坐起来,揉揉眼睛,问道:“怎么了?有刺客?”

“没时间闲聊,我传你内功,但你要守口如瓶。”

“东海王不要乱说,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刺客?”门口的老太监脸色都变了。

“难说,绝大多数人都需要三五年时间才能有所成就,除非你的悟性异于常人。”

“内功是根基,筑好之后再练轻功就比较容易了。”

服侍皇帝的两名太监对此颇为满意,站在门口昏昏欲睡,东海王趴在书案上发出了鼾声,韩孺子努力睁开双眼,耳朵里听到的却是窗外的风声、树叶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人声。

韩孺子坐不住了,爬起来也跑到窗边,与东海王并肩向外望去,园的一片空地上,三名侍从正坐在地上痛哭,辟远侯的嫡孙张养浩挥舞拳头,像是在对老天示威,其他侍从也都惊慌失措,礼官弹压不住,众多太监也不帮忙,一个个都在发抖。

“是你们都不感兴趣的内功。”

“我不信,我要去问个明白!”东海王气势汹汹地往外闯,左吉等人都不敢拦他。

韩孺子又向窗外望去,终于明白那群侍从为何惊恐悲泣,他们当中许多人的父兄都在军中,战事不利,许多人再也回不来了。

“练成之后我能像你一样在皇宫里随意行走吗?”

“现在说出来也没用,等你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再说吧。时间不多,我得走了,三天后我会再来,传你基本功。”

东海王不理他,向楼下喊道:“怎么回事?”

“你能练,内功也分很多种,我哥哥练的是童子功,我练的不是,如果你肯用心,三五年就能有所成。”

“呃……你已经是我的武功教师了。”韩孺子小心地说。

勋贵侍从们都被遣散了,在一群太监的护送下,皇帝和东海王匆匆回宫,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去太后的慈顺宫,而是来到另一座寝宫。

孟娥只用一招,就在皇帝心里燃起对内功的极大兴趣。

东海王起身跑到窗边,向楼下张望,“肯定发生大事了,有人坐在地上哭呢。”

“值守?原来你一直在保护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韩孺子大声道。

他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幻想,不是学会帝王之术成为真正的皇帝,而是逃出皇宫回到母亲身边。

手掌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韩孺子一口气喘不上来,五脏六腑像是被钩子挂住,一下子拎到半空中,然后身体才跟上去。

孟徹自称精通拳、剑与内功,包括皇帝在内,大家都对前两者更感兴趣,也有人问过内功的事情,孟徹几句话就将所有好奇者吓退了,“我练的是童子功,不近女色,十年有小成,迄今已练了十八年,稍窥门径,尚未登堂入室。”

韩孺子快要睡着了,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众多惊恐的叫声汇合在一起,好像两伙人在打架。

很快,孟氏兄妹和四名带刀侍卫到来,屋里屋外检查了一遍,其他人离开,只有孟娥留在房间里,神情漠然地站在角落里,对皇帝一眼也不看。

东海王出奇地老实,坐在一张椅子上,半天没动,然后慢慢抬起头,对皇帝说:“我舅舅怎么会战败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韩孺子劝道,心里仍然没什么感觉。

“不可能,齐王没有这个本事。”东海王睁大双眼,“齐王若是攻破京城……咱们两个都会被杀死!”

房门打开,两名宫女进来,分立左右,接着进来的是上官皇太妃,看了一眼东海王,目光转向皇帝,说:“请陛下随我去勤政殿,该是向天下人证明你是皇帝的时候了。”

(求收藏求推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