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奉说有人将主动接触皇帝时,韩孺子想到的是那些勋贵侍从,或者某位讲经师傅,从来没想到会是宫里的某人,更没料到来者竟然是孟娥。
韩孺子不由得怀疑自己听错了,倾身靠近一些,低声问:“是你吗?”
“是我。”这确定无疑就是孟娥冷冰冰的声音。
韩孺子望向窗边,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那里睡着一名宫女,一点声音就能将她惊醒。
孟娥猜到了皇帝的心事,“不用管她,她睡得很深,天亮之前都不会醒。”
韩孺子更加吃惊,理了理心绪,问:“你要教我武功?”
“如果你想学,并且求我的话。”
这是一个奇怪的回答,明明是孟娥半夜三更主动找上门来,却要皇帝“求”她传授武功。
韩孺子翻身倒在了床角处,坐起身,一口浊气憋在胸腔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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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三五年……如果我比较努力,还能更快一些吗?”韩孺子怕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坐稳了。”孟娥道。
“有真传有假传,从教师那里只能得到假传。伸出手。”孟娥说。
左吉颤抖了一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平东大将军崔宏大败,齐王、齐王率军西进,就快打到京城了!”
武功似乎能实现这个梦想,结果孟娥一句话就让这个梦想破灭了。
没人敢在御园里动手,礼官可以忽略勋贵子弟们的某些小动作,却不能允许他们恣意妄为,这阵喧闹因此极不寻常。
左吉真是被吓坏了,完全没有平时的微笑,更端不起太后心腹的架子,呆呆地说:“我、我不知道,刚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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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还在……那就没事。”左吉松了口气。
“东海王殿下,请回座位。”老太监劝道。
左吉原地站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急忙追上去。
“我怎么了?”韩孺子转身问道。
两人正在门口推推搡搡,太监左吉跑上来了,脸色苍白,一脸的汗珠,东海王有点忌惮他,只好退到一边。
“我不应该答应她。”韩孺子自语,倒下睡觉,决定三天之后告诉孟娥,他不想练什么内功,也不会轻易许给她报答。
过了一会,那股浊气终于消失,韩孺子深深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惊诧地问:“这是什么武功?”
东海王转身向门口跑去,“一定是大事,不得了的大事。”
讲经的博士终于听到了外界的声响,茫然地四处张望。
外面有人将东海王堵了回来,杨奉大步走进屋,目光一扫,伸手抓住东海王的手腕,拽着他走到皇帝身边,另一只手握住皇帝的手腕,“请陛下随我来。”
杨奉停下脚步,严厉地说:“崔太傅还活着,大楚江山也还牢固,请东海王自重。”
“没人能在皇宫里随意行走。”孟娥开口道,语气中有一点指责的意思,“再厉害的武功也不是神仙,我能来找你,是因为今晚轮到我值守。”
韩孺子很听话,东海王却使劲甩动手臂,声音越来越响:“放开我!我要见太后!我舅舅……”
韩孺子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没问:既然武功不能来去自由,还学它干嘛?阻挡刺客?外面侍卫拦不住的人,他肯定也打不过;夺回皇权?武功若有这种功效,孟娥兄妹就不会进宫违心事人了。
韩孺子犹豫了一下,很快决定不对杨奉提起这件事,于是承诺道:“我一个字也不会泄露。”
“等等……你还在吗?”韩孺子望着黑暗,慢慢伸出手触碰,确认孟娥真的离开了。
韩孺子抬起右手臂,很快有一张微凉的手掌按在他的手上。
凌云阁内只剩下讲经的老博士,一个人站不起来,只能孤单地坐在圆凳上,发了一会呆,对着书案继续讲授《尚书》。
“记住,我帮了你一个忙,以后你要报答我。”孟娥稍稍提高了声调。
孟娥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倾听,韩孺子也竖起耳朵,可是什么声响也没听到。
“这里是上官皇太妃居住的慈宁宫,请陛下在此暂住。”杨奉解释道,随后匆匆离去。
那些勋贵侍从们不用忍受跪坐之苦,正在春风拂过的御园里交流感情,十年之后,大概就是他们把持朝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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