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读者“严润清”的飘红打赏。)

皇帝突然开口说话,这比中掌玺刘介被士兵拖走还令众人惊讶,杨奉猛地转身,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韩孺子不想再坐在一边旁观,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傀儡,无权无势,说的话不会有人听从,可他还是要为刘介说点什么,因为这名太监曾经公开送他宝玺,就算那是一场戏,也该有始有终。

“朕……希望知道刺客是谁、为什么要行刺,刘掌玺是宫中内臣,就在这里审问他吧,诸位大臣……也有资格了解真相。”

屋子里霎时间暗潮涌动,一道道躲躲闪闪的眼神、一幅幅波纹荡漾的衣襟、一张张欲语还休的嘴巴……韩孺子既紧张又觉得好笑,等了一会无人回应,他坐下了,垂下目光,“当然,这只是我……只是朕的浅见……”

守在暖阁门口的左吉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大声道:“太后有旨,皇帝所言极是,就在这里即刻讯问刘介,务必查清事实。”

太后一发话,再无人反对,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上官虚叫进来一名文吏,宣读刺客同伙的口供。

文吏来自南军,从来没料到有朝一日会在皇帝与众多大臣面前讲话,心中恐惧,跪在地上,声音一直在发颤,好像他才是刺客同伙,“逆犯……沈三华,四十……四十三岁,齐国临淄人士,身高……”

韩孺子没吱声,他真在听,听外面的声音,他明白杨奉最后一句嘱咐的含义:时机或许永远不会来,万一真的来了,他得保证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皇帝,从现在起,他得利用一切时机学习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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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想要真相,问我无用,我知道得不比别人更多,陛下不如多想想别的事情。邻家失火,有能力就提桶来救,没能力就看好自己的家,或者混水摸鱼,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杨奉顿了顿,“正是因为齐王,陛下才能顺利登基。”

东海王已经找地方坐下,在他看来事情十分简单,“真不明白他们在争什么,派一名大将率军十万,足以平定齐国,齐王刺驾计划失败,我猜他根本就不敢起事,自杀谢罪还差不多。”

门开了,一脸不情愿的东海王走进来,“刺客自杀了,真不错,死无对证……”看到孟娥和另一名宫女,他急忙闭嘴。

“请陛下多听少言。”说完这句话,杨奉回到吵闹的人群中,皇帝需要静待时机,他却要一头扎进漩涡。

“刘掌玺会被杀吗?”韩孺子问道,当两名宫女不存在。

上官虚脸一红,向皇帝和皇太妃行礼,说:“供状烦琐,请大臣择其简要吧。”

杨奉点点头,刚要转身出去,韩孺子叫住他,“等等,告诉我一句实话。”

韩孺子瞪大双眼,没明白杨奉的意思。

好几位大臣在演戏,韩孺子听出来了,他们的惊慌失措与义愤填膺都是在躲避责任,等待别人做决定,自己见机行事,景耀等太监则在虚张声势,句句不离太后,拼命证明自己是最可信任之人,与刺客和刘介没有半点关系。

“先帝驾崩之时,陛下与东海王皆有可能继位,一连数日未有定论,是我去见当时的南军大司马崔宏,对他说传闻齐王正在招兵买马,要以匡扶宗室、剪除外戚为名起事,若不早定帝位,朝廷不安,崔氏有难。崔宏由此甘愿上交印绶,将南军大司马之位让给上官虚,太后外有兄长扶助,才决定选立陛下为帝。”

杨奉打断皇帝的话,声音更加严厉,“我说过,需要陛下保护的人,都不值得保护,陛下若想逞一时意气,自可率性而为,用不着征询我的意见,陛下若存长远之计,需用长远之人。刘介孤身护玺,可谓勇士,却不是陛下眼下所需之人。”

上官虚不耐烦了,“省去这些,直接说口供内容。”

皇帝表现出同龄少年难得的自知之明,杨奉欣赏的正是这一点,“现在还不是陛下大展拳脚的时候,先让我为陛下开辟道路吧。”

“你怎么知道派去的将军是要攻打齐国,还是要与齐王联手呢?”韩孺子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皇太妃应允,“请殷宰相读供状。”

崔氏与太后之间的交易肯定不只这些内容,韩孺子没有再问下去,他明白了一件事,杨奉是个混水摸鱼者,而现在又是水浑的时候了,“杨常侍见谅,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杨奉就像是一名忙碌的掮客,在不同的势力之间游走,帮助各方取得妥协,韩孺子有点纳闷,杨奉不遗余力地趟浑水,到底想摸什么鱼?

西暖阁里已有两人,一个是孟娥,守在窗前,一个是曾在太庙中保护皇太妃的丑陋宫女,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像是一尊被主人遗忘的雕像,两人看到皇帝也不跪拜,对杨奉更是视若无睹。

刺驾、谋反、宗室、外戚、大臣……大楚面临一次巨大的危机,外间的混乱正是他绝佳的研习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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