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齐延,差点撞到了他的下巴,“你有没有受伤?快给我看看。”等她抄写完,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到寅时了。

茵陈似乎也是刚去寻她回来,脸上带了些风霜之色,她见了沛柔回来,不由得就有几分不好意思,“奴婢贪睡,连乡君出门了也不知道。”

“就是在皇宫里,面对着三皇子带来的叛军,我都没有这样心慌过。前生为鉴,又发生过绾秋的事情,我实在不放心在我出门的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诚毅侯府里。”

“快回房去歇息吧,离我们回府,总还有一段时间,明日你睡饱了再过来。”

沛柔笑了笑,觉得自己在心里反驳的行为有些傻气。就不再往前走,转身想回厢房去。

他的力气太大,沛柔几乎要站不稳。她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已经这样晚了,可或许他的事情才刚刚结束。

“这几日夜间我都在抄写经书,今日坐的有些久了,就想起来活动活动。这上面抄写了许多佛偈,也有几分有趣。”

沛声缠人的劲儿倒也不错,前一阵子和赵五娘说什么都能扯上做荷包,气的赵五娘一连写了好几封信给沛柔来控诉齐延的恶行。

齐延牵着他的手,也接过了她手里的灯笼,替他们照亮了前路。

沛柔就佯装生气,板起脸来问他,“你笑什么,茵陈是小孩子,待她宽和些,有什么不对么?”

齐延的下颌在她的发顶摩挲,“是,我晚了些了,等回了家,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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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她便更不愿苟同了。她和齐延在一起的每一日,尽管不都是快乐的,但她始终都觉得是值得的。

“不知道我记不得了的前几世是不是欠了你什么,总为了你这样提心掉胆的。”

沛柔只是宽和地笑笑,“是我不好,你年纪小,本来就该多睡觉,不怪你。”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好了两三天的,你晚了些了。”

齐延见她真有些恼了,立刻又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我洗不到背后,你能不能帮帮我。我都几天没有合眼了。”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她抄写了这几夜的经书,好像真有些悟了。

他走到沛柔身边,“你刚才和茵陈说话,语气倒很像你实际的年纪。”

“这里是寺庙,这世间或许哪里都会有鬼怪,可这里应该是没有的。不对,有你这一个讨债鬼。”

“举足动步,无益于人,戒之莫行。”这第一盏,居然就是叫她不要往前了,倒是有些意思。

“齐元放!”

齐延不以为意,“你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些东西给我,不拿出去显摆显摆,岂不是白费你一番辛苦。”

“刚才我进了厢房,却没有找见你,问了茵陈,她也说她不知道。”

“她也就比你小三岁而已,你想想你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她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同样是烛光,在寺庙之外看来,便觉得是让她心生欢喜的人间烟火之气。到了这清冷孤寂的寺庙中,又觉得是出世之光了。

她实在太害怕齐延又受伤,一时间就什么都忘了。

沛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回来,身子一歪,差点摔到浴桶里。

她原来也觉得与齐延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可是如今他们仍然又成夫妻。这样的话说给寺中的比丘尼听,或许能帮助她们早日克除心魔,皈依佛前。

她虽然怕黑,可寺中并不是全然昏暗的,廊下都挂了灯笼,上面是寺里的比丘尼自己抄写的佛偈。

沛柔便寻了一件自己的披风出来替她盖上,又吹熄了烛火,打算去门外走一走。

他是说她老气横秋吧。

白日里并不太显眼,到了晚上,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好像越发有了些出世飘渺之感。

可对于像她这样身在红尘之中,青丝三千,亦甘于三千烦恼的人来说,看过也只是看过而已。

“我回来了。”

沛柔就笑了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是读圣贤书的人。”

沛柔明知道他是故意示弱,却还是忍不住要心疼,就取了布巾子来,绕到了他身后,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背。

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帮别人洗澡。从前他们敦伦过后,都是她没有力气,齐延替她洗澡的。

难得她也服侍他一回,就很是小心殷勤,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太轻了,他应了是,她就又加了些力气。可一加力气,他原本白皙的背上又被她搓出了红痕。

齐延原先还回答她,声音却也渐次低下去。

“齐元放?好相公?”沛柔试探着唤了他一声,他仍然没有应答。她又绕回他身前,才发现他居然是坐在浴桶中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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