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沐浴
在这三天里,沛柔又一次知道了度日如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她又和茵陈去过那座白塔,雪几乎没有停下来,天地皆白,她连遥远的宫城城楼都不再能看见。
从白塔上下来,她离开了茵陈为她撑着的伞,抬起头望了望天。
仰起头看着雪落下并不是美的,它的颜色不再是洁白无瑕的,无端端地让人觉得心慌。
白天的时候,她总是要去大雄宝殿虔诚的祈求齐延平安,她的家人能平安的。
到了夜晚,齐延不在的冬夜太长,她只好多抄几页经书,第二日供到佛前,希望菩萨能够看到她的诚心。
第三日,沛柔仍然在桌前抄写一卷《妙法莲华经》,她一边抄写,一边在心中默念经文,渐渐沉浸到佛法的奥妙中去。
举足动步,无益于人,以她此时的心境来看,却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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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却一把拽住了她,“做什么急着走,又不把你怎么着。好几日没见你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齐延就看着她笑,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世间的妖魔鬼怪,从来都是很多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一个人站在这廊下做什么呢。”
再看第二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但他能回来,说明至少这一步,他们是成功了的。
沛柔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她笑了笑。
“今夜月色并不如何明亮,更兼天寒地冻,夜深人静,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怕碰见什么妖魔鬼怪的么?”
她试了试水温,觉得还不算太凉,便催促着齐延赶快洗完澡过来休息,转身欲出净房的门。
沛柔剜了他一眼,“人要服老。不像有些人,一把年纪了还去欺负我五哥哥,害的我五嫂烦不胜烦,到底还是给五哥哥做了个荷包挂着。”
她抬头看了看齐延,见他这样厚脸皮的人,被她这样一打量,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沛柔再想想方才,自己的脸颊也烧红了。
“若是真知道我辛苦,往后就不要再叫我给你做东做西的。那两件衣裳你千万小心些穿,往后可再没有了。”
他身上不再是那种好闻的皂荚香气,反而是洗不净的血腥之气。
“没有,没有。只是我才了事,简单梳洗换了衣服就过来了。也许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好闻。”
沛柔口中嗔怪,笑着替他解着衣裳,“可真是个冤家,我命里的讨债鬼。”
齐延忽而揽了她,快步往前走,“不许再看了,若是看多了,了悟了,连你也做了比丘尼,我可怎么办。”
她到底还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齐延身上,见他确实没有受伤,才放他进了浴桶。
她提着灯笼,沿着长长的回廊往回走。迎面却忽然有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在快步向她走来。
齐延就站在她面前,耍无赖地张开了自己的手。
茵陈趴在桌前,早已经沉沉睡去。以沛柔的实际年纪,都可以做她的娘了,此时见了她的睡颜,不觉心中起了几分怜爱。
沛柔就嗤笑了一下,跟着他进了厢房。
若不是为了叫他放心,她也不会愿意一个人躲到这深山古刹来。他没有把她送到定国公府去,就说明他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两人之间骤然多了些空隙,又叫沛柔不适应起来。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果然是属狗的,就这么一点点味道,也被你闻出来了。”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隐隐有预感,将灯笼举的高了些,想看清他的面容。
齐延抱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松开。
这一条回廊很长,从尽头走过来的男人脚步却很快,不过片刻,便走到了她身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沛柔一边说,一边把齐延推进了净房,净房里准备了热水,应当还有些暖。
沛柔就放慢了脚步,指着廊下挂着的灯笼。
沛柔就在廊下,一盏一盏地看起灯笼上的佛偈来。
不过齐四郎到底也已经年过半百了,看他的人又是自己夫人,对这些事情也没那么在意,一进了浴桶,整个人就又活泛起来,调侃起沛柔来。
沛柔的心就是一软,眼神也粘在他身上移不开,“那你还不快脱了衣裳。”
沛柔目送她出门,回头看齐延,他正抱着手靠在桌子旁,饶有兴味地笑着看着她。
接下来又有一句相似的,“洞彻是非如梦幻,转身未免堕深坑。”
哪怕他们尽知前事,可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谁又能说的准未来会有什么变数。
“夫人脸红什么?难道是小别几日,觉得为夫越发男色可餐了?”
茵陈就腼腆的笑了笑,行了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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