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旧欢(37)
容铮只是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梁织的思绪彻底清醒。
她有轻微的夜盲,以往就喜欢留着一盏浅浅的小灯睡觉,可在这里她更希望能够把灯光全部关上,再把遮光帘拉的严严实实。
梁织没有隐瞒什么,只不过是避重就轻地挑了些说着,这些过去,她不想说,也不见得他有多想知道。
“你留着吧,我没夜盲症。”
午后的天光让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刺眼,他微眯着眼睛,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微嘲地出声:“梁宋,我记得你们不是亲兄妹。”
两人近在咫尺,可又感觉隔了好远的距离。
“不用,你去房间里待着就好。”言罢,他转身打算离开,而身后的人依旧固执地拉着他的袖子,不愿松手。
“梁宋和你说什么了?”
她把茶几上的杯子拿到厨房洗干净再收起来,视线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一面干净的背景墙前放着好几个相框。
无法逃避。
“可是……”梁织顿了顿,目光之中有这些别扭。
可这一切,不管怎么样都觉得那样别扭。
最亲密的人才不过如此。
好似只要这样,自己就看不到,那就可以避免很多尴尬,甚至是当成从来不曾发生过。
“若是我偏要知道呢?”
头发只是吹到了半干,梁织就迫不及待地上床,可心思却完全没有定下来,听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行走,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煎熬的等待。
“容铮,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追究了好吗?”她的声音里面已经沾染上了些许低三下四的恳求。
她在他身后小声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脑海中犹自回想起了梁宋对他说的那些话,温煦的眼底便渐渐生出了些许凉意。
“你可以自己对她负责。”
就连医院的实习医生都知道,那是他的未婚妻……
见此状况容铮只得作罢,微拧着眉心轻声吩咐着说:“小心脚下。”
谁都知道她父亲是出了名的疼女儿,怎会放任不管?更何况,当初他们两人在一起,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你……”本来梁织还想说些什么注意安全的话,可被这一句话堵得什么也不想说,这语气还能不能好一点?
只是掩下心中的慌乱,而又故作镇静地说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想了想自己还是安安分分待着的好,至少不要上去给人家添麻烦。
她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男人的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眼前的案例显然已经看不下去,将钢笔的笔帽合上,不经意间又看到了这钢笔上刻的字……
耳边是轻微的水声,她则是置身于他的床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毋庸置疑。
男人喉间轻滚,逸出了一丝清淡的冷嘲,“你该不会是和你父亲说,这孩子是梁宋的?”
这兄妹两人的关系很好,甚至已经超越了兄妹。
梁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神情有些愣怔,率先出声解释:“我没在你家里乱动什么!”
除此之外,梁织还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能够来解释他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容铮知道她根本没睡,这稍显继急促的呼吸声就已经透露了一切,她在紧张。
反倒是独自坐在客厅里的梁织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到底该干什么。
曾经她说了要赔他一支钢笔,没想到最后还真的就兑现了承诺,只是这上面刻的字,实在是丑的他都认不出到底是什么。
他把她扶到沙发上,放轻了声音说着:“在这等我。”
“容铮,好像停电了。”
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容铮微微眯了眸,身子放松地靠着身后的椅背,袖口的稍稍挽起,姿态放松闲散却又风度雅致。
“我是她哥哥,仅此而已。”
她率先打破这样的沉默,反正在这黑暗之中看不到她的神情,自然能够避开不少尴尬,“容铮,我说了会等你的。”
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更是不想说出口。
温煦浅淡的男嗓在她的耳边蔓延,这空旷清冷的空间里面只有他的声音存在,就好似是一份安全感。
“没事了。”
就光是这些照片,亦是如此细心保存着……
梁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眸中深沉复杂,可眼底的认真预示着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毫不避让地开出这条件。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不知何时浴室里早已没了动静,而他缓缓走至床边。
久到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然而他们两人,这到底算什么。
她沉默着,在他的质问之下,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阿铮,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只说一句,想要回小嘉,你就准备娶了织织。”
容铮听着他的回答,唇畔泛起带着些凉意的笑容,温煦的眸底沾染上了些微的锐利,“梁宋,自欺欺人的我见过的不止是你一个人,但这么多年都这样,也是悲哀。”
梁织捏紧了自己睡衣的一角,他不出声,却让她心里更加紧张。
她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梁织的手指轻轻摸索着这些相框,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梁织又想解释,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面上浮现了些微微绯色。
容铮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就是这一来一回的言语,在不经意之间却是悄然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尴尬,梁织意识不到,只是用手机照着地面,一步步跟在他身后。
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知在找寻。
像是一字一顿地落入她的耳畔,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她说出来的。
在原地站了好久,她才将心底这些异样的情绪掩下,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心里还是没这个勇气现在上去。
黑暗之中,他也没开灯,只是径自走进了浴室,而不一会儿浴室里面亮起的灯光让她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构造。
反正如果容铮真的这样问,她应该是回答不上来的。
沉静的男嗓透着些不容置喙的坚定,听到梁织耳中只觉得有一股凉意直接到了自己心底。
“我说过了,那时候不懂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快四个月了。身体出了些问题,我没办法不要。”
“对不起。”
梁织心里的涩的很,还不等他先说话,她的嗓音发哽,却继续说着:“我是对不起你,但我不要你负责,以后各归各路,不会再有牵扯了……”
各归各路,不会再有牵扯,这似乎是梁织最容易说的一句话。
可到底能不能互不相干地走下去,谁都不知。已然牵扯至深,又岂能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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