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旧欢（37）

陌路旧欢（38）你可知，我有多讨厌你？

人总是会变的，何况早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以前的梁织可以依靠别人，而之后，就只能都靠她自己一人。

在家里的容铮穿着秀休闲，与他工作之时的那身严谨的白大褂不一样的风度雅致。大概是三十多岁的优秀男人真的很受女性欢迎，尤其还是个未婚单身的。

梁织想起今天遇上的那年轻女医生和她说的话，心中沉吟，不经意间随意地问着：“容铮，你经常去看小嘉，就不怕被别人说三道四？”

何况还是在同一间医院，认识他的人很多，怎么能避免那些闲言碎语？

梁织很早之前就是避着他的，可后来没想到还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遇见了。

反而是容铮觉得没什么，他泡了两杯茶放下，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随意地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既然要说，我也干预不了。”

容铮借着客厅内这微弱的灯光，在柜子里翻出手电，简单地检查了下电路，确实只是跳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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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容铮只是抬眼看了看壁钟上的时间，神色平静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上楼之前又浅声地对她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这一时之间，她只能微微紧攥着被子的一角，面颊发烫，只能庆幸这是在黑夜里。

容铮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就算是她想要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也无从下手，好像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洁癖，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如何才能容忍的了她。

不一会儿，头顶的灯光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困倦之意侵袭了她的思绪，好几次都差点闭上眼睛睡过去，可下一秒又能够提醒自己不能睡。

“好，我等你。”梁织攥紧了自己的十指，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几个字，天知道到底需要掉她多少勇气。

他走过去开门，只见梁织用手机调出了些光亮照着地面上的路，言语急切。

只是当时的她，显然不像现在这样镇静自若。

可又有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从你的嘴里我一向听不到实话，梁织，我只是想知道，既然那么喜欢，何不当初直接嫁给他，反正梁宋也早就已经离婚了。”

在这楼下的客厅里静坐着，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似乎就是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感知到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

“我去看看，应该只是跳闸了。”他放缓了声音安抚着说道，有那么一瞬间的下意识里，他似乎是想起来，以前的梁织好像很拒绝这种黑暗……

书房里面忽然而至的黑暗拉回了容铮的思绪，随之传来的是书房门外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接下来便是敲门的声音。

梁织没有拒绝，而是把手机递给他，“你拿着。”

“梁织，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为自己的名声想想？”他随意地说着，唇畔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弧度，温煦的目光平和的落在她身上，两人之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而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除了这经年的时光，还有无数堆积起来的谎言。

这个男人也许对所有人都是温和相待，而唯独，她承受了他所有的漠然。

求欢？

这一时间容铮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浅浅地睨了她一眼，将她面上这不自在的神色尽收眼底，而后半是玩笑地说着：“这次我可没说你什么。”

很早之前，亦是出现过同样的场景。

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容铮和他并肩走出医院大楼，温煦的眸子微微上扬，好似并未因为这些话而觉得不悦，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动。

梁织在主卧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他又回了书房，可她不知道究竟是在卧室里等着，还是直接去书房里找他。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她终于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也许是这安静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容铮又是习惯了自己一人的独居，此时此刻这好似就算是一点点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也许什么也算不上。

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最后在这里坐不下去了，犹豫着走上楼。

要是从别的角度来想，她这不就是……

在容铮转身之后，她才渐渐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吓人，冰凉的手背忍不住覆着自己的耳朵，亦是烧的通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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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还能有什么？”梁宋不急于解释，有些不想说的，他也不愿意提及，只是客观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可她转而又想，反正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又瞎操什么心？

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心里都清楚。

梁宋没有辩解什么，仍旧是按着一贯的说辞，绝不退让半步，“我父亲走之前嘱咐我好好照顾织织，没有办法，她是我的责任。”

而后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多了几分沉稳的心安。

一句话先截断了他有可能会问的问题，譬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她在他房间里做什么？

就像是这个莫名再次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女人一样，与他而言，算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

而她很快就得知了这个答案，原来是曾经在蔚宛的房里看到过这些装饰的风景照。

好像前者的可操作性要好些。

只是岔开了话题，面上带着些微的尴尬之色，缓缓说着：“时间不早了……”

兀自犹豫之时，男人掀开被子的一角上床，她清晰地感觉到床有下陷的趋势，就像清楚地在提醒他的存在一样。

适应了黑暗的眸子初时受不了这强烈的光线，难受地微微眯着眼睛，她侧过身将视线在这客厅里寻找，朦朦胧胧中其实她也不知道容铮到底在什么地方。

“梁织，当初为什么把小嘉生下来？”容铮的嗓音很淡，可在这安静到死寂的房间里，很是清晰。

心里的这些隔阂，大概谁都没有忘记，无论是过了多少年，终究还是存在。

容铮不知不觉得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她的步伐，在下楼之时，适时地扶住了她稍稍趔趄的身子，依旧没有什么言语。

手指攥着薄被，手心内不知不觉得出了些许冷汗。

容铮不以为意地回应：“我只是在想，依着梁伯父的性子，又怎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耳畔传来的男人的浅笑，带着轻微的嘲讽，又似是沾染着三分不屑。

梁织快忘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多久之前了，总之很久很久……

连同与他置气的任性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可没办法，如果真的恨，那也只能够承承受着。

容铮不是个会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暴露出来的人，可想而知，他到底是有多在乎蔚宛。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她，此刻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不开心甩脸色走人，可毕竟现在的情形不一样。

“梁织，你可知，我有多讨厌你？”

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我也没想解释什么……”

果然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也是在这一瞬之间，似是认清了现实。

对过去，她只能做到闭口不言。

而这些相框之中大多数是风景照，梁织只不过是看了几张，便是觉得很眼熟。

在是容铮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眸底暗沉平静，让人揣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厌恶。

她只是提醒下时间，可后面的话打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除了容铮，不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