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恨她,实则,他只是说:“我不会娶你。”而这个房间本就只有这么点大的地方,即使她如何再逃避,也不可能忽略的了他的存在。

顾靳城按着她的肩膀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可很久他都不曾等到蔚宛的回答。

他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感受,更害怕这仅仅是一场幻觉,总会有湮灭的时刻。

分手那天,她说:“本就是玩玩,既然玩过了火,那就没必要继续了。”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像从不曾有过的真实。

“宛宛,这条项链旧了,扔了吧。”他的嗓音低沉,听着像是一句简单随意的话,却不知为何让人听出了些许怅然的凉。

亦或是说,无法继续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蔚宛推开他,将脸瞥向了一边。

蔚宛用力挣开了他,她转过身凝着他沉静的容颜,在不经意间,她的手心内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试图将他拉开。

最终没办法下,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脑后,浅浅地吻上了她的眼睛,将这咸涩的液体尽数吻去,低声道:“别哭,看着你的眼泪我心里难受。是我不好,又提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对不起。”

蔚宛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他就这样,目光之中带着疑惑,掩下心中的那些许不安,她再一次问着:“怎么了?”

*

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发丝在他的脸颊上拂过,有些丝丝的痒,却始终无法抵消心底的那酸涩的钝痛。

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心里亦是没有底气,好似问出来只是为了印证心中的一个答案。

掩饰着自己眼底的情绪,又胡乱地抬手将眼泪拭去,眼睫之上站着细小的珠子,平复了好久才能将心底的情绪压下。

既然离开,那便各自安好,不用再见。

没有否认,亦是没有承认。

虽然她也不见得想要留下这条项链,一看到就能够想到曾经,想起那些不愿记得的过往。

“别……不要说了。”蔚宛打断他的话,像是根本不愿意继续往下听,那些过去她自己都不想回忆,每次想到都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当时的那知悉般的疼。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转变,她从来没去细细考量。

“对不起。”

忽而之间,清俊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两人的目光平视。

《陌路旧欢》

蔚宛低头看着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是能够感知到他的手臂似是在微微颤抖,手背上有些青筋显露。

她娇笑:“年轻,美色。”

蔚宛想甩开他的手,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他忏悔般地说着:“宛宛,以前那种疼让你独自承受,甚至还替一个混账隐瞒很久,对不起。倘若……”

既然挣脱不得,她索性抬起自己的手,将掌心摊开,细细端倪了一眼这条吊坠项链,复又收紧,“你都说了留着做个纪念,真的丢了的话多可惜。”

蔚宛见识过他近乎于疯狂的执念,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倘若他知道了一切之后,心中会承受多大的自责。

这些痛苦的回忆本就不该让她独自承受,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在于他,而她却是就这样替他承受了这么多年。

他笑,于是有了后来的后来……

从来没有考虑过那样一种可能。

再后来,她衣衫不整在他身边醒来,毫不犹豫说:“容铮,我们分手。”

“明明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误,你去替我承担这么多年。”他浅淡地说着,目光静静地锁着她的容颜,低沉的语调带着莫名的怅然,“宛宛,你不要原谅我。”

这一瞬间,蔚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再收回之时,眼眶内早已红了一片。

顾靳城缓缓张开她的掌心,很轻而易举地将她手里紧握着的项链拿出来。

明明有这么多次可以彻底反击他的机会,可蔚宛却是选择将一切隐瞒下来,对于他这个人,真的无需心软。

在一阵沉默之中,蔚宛主动握住他的右手,细细端倪着他掌心上的纹路。

“你怎么这么问?”

他只觉得可笑,嘲讽:“第二次送上门?”

经年之后,她说:“孩子是你的义务,可我不是。”

蔚宛的心跳的很快,说不清楚此时心里的慌乱,只有紧握着自己的手,避开他的灼灼视线。

喉间轻滚,好半晌才发出了些沙哑的声音,“宛宛,你还想替我隐瞒到什么时候?”

她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说:“再说你送给我的东西本就不多,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件,留着吧。”

即使是关系最不好的那几年,她晚上在沙发上睡着,最后醒来的地方一定是舒服的卧室……

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在潜意识里想要下意识地逃避。

她自己心中有所介怀,可似乎就是在等着这样一天。能有这样一个契机,能将过往的一切都坦诚布公,要不然就让这些过往永远尘封在她心底,时间一长,总是能够冲散所有。

男人稍显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凝着她的眼睛,目光之中带着沉痛之色。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缓缓道:“你知道了……”

“那现在,是因为你的愧疚?”她的声音之中仍是透着些许哽咽。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而后自顾自地说着:“最可笑的是,竟然还误会你和阿铮之间。”他自嘲地笑着,“并且还放任着误会这么多年,最可笑的是我才对。”

自欺欺人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两个人都是这样……

顾靳城抬起眼,只见她通红的眼眸,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即使难过也未曾发出一丝声音。

而当天明之时,两人又会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周而复始那样漫长的折磨。

如若不是知道他心里依旧有她的位置,怎会这般优柔寡断,独自走过那样漫长的一个个深夜。

她说:“六年的折磨还不够吗?竟然还想着要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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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在害怕这个答案。

她不明所以,问道:“好好的扔了做什么,你……怎么了”

男人清隽的眉宇之间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沉痛和复杂,蔚宛低垂着眼睫没有去看他,自然没有看清楚此时此刻他眼底的神色。

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他,却又被他握住了手腕。

“所以我说,你一定不要原谅我,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顾靳城的声音很沉很闷,尾音之处甚至透着些许的悔恨的怅然。

一辈子的折磨实在太久,她等不起,耗不起。

原本这些话,顾靳城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来。

男人的唇边渐渐露出了些许嘲讽的笑容,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地像是就在在昨天发生的一般,“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宛宛。”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唇畔浅浅勾起一抹笑容,慢慢俯身,将耳朵紧贴着她稍稍显怀的肚子。

男人的手指抬起她的脸颊,眉眼清浅,而在那眼底深处却又带着无尽的沉痛,他缓缓说道:“你看,你总是这样容易心软,对着我,不用心软。”

而这个代价,太重。

她亦是笑,“我也不想嫁你。”

当他看到她的诊断书,低声自语,“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狠心啊!”

*

年轻气盛时遇上过于温暖的人,后来一切显得苍白黯淡。

有生之年,她不会遇第二个容铮。无人比得上他给的温暖,包容她一切坏脾气。

经年过后,她敛起了所有脾气,却也不愿再遇上他。

后来的后来,他说:“我缺个妻子,你正好单身,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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