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119）把你放在自己身边，会觉得心安一些

这话说白了，就是离婚都离了，她的家人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问句，却偏偏用了陈述的语气，深邃的目光之中带着笃定的意味。

“什么？”

蔚宛再次看着他的眼睛，不知心底这些释然的情绪从何而来，她慢慢向旁边挪了一步，稍稍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在记忆之中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回答。

“我说过，是来找你的。”

等她缓过神来之时，他已经背对着她，慢慢俯下身子。

“等下了山，我告诉你答案。”

几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些问题。

顾靳城的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脸上，深邃的眸子之中划过一次黯淡，唇畔亦是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长久的一阵沉默。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紧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口，很轻而易举地就离开了他的禁锢。

顾靳城显然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好语气，神情平静温淡，只是眼底有着几分深邃。

清隽温淡的男嗓在她的身侧响起，一如这山间的风，清冽微凉，又好似缥缈的让人抓不住。

没有可能……

在这同样的地方，当初她硬是缠着他背了她一次，而他却不知道，那一次，只是因为她想要好好地道别。

这任性二字在她听来就是不怎么舒服。

有些她从未敢想象的东西，在脑海之中渐渐成形。

只有那明显快了一拍的心跳声，依旧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心中空荡荡的一片，耳畔听到的仿若是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

久到蔚宛渐渐失去了耐心，也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慢慢平复的心跳，逐渐黯淡的眸光。

她说得随意，面上的神情却是带着无奈。

蔚宛想了想，无意地问：“以前我问过，如果以后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也许会让你为难，你会不会讨厌我，还记得吗？”

蔚宛轻笑一声，声音低低淡淡：“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里，你到底和我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记忆在慢慢远去，蔚宛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在怎么样，也是她的曾经。

此时，蔚宛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就是这些场景，当初的那些欢声笑语，久违的只存在了回忆之中。

不要骗他，也不要骗自己……

蔚宛轻笑着问：“二哥，难道你希望如此？”

“你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喜欢谁，替我决定了谁能给我幸福？”蔚宛的呼吸稍滞，她望进他深邃似海的眼底。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在男人的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蔚宛显然没有缓过神，明明这话语清晰异常地在她耳边响起，却好似怎么也没有听清。

蔚宛的神情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讽他，“说恨我的是你，说不愿见我幸福的还是你，现在又说要重新娶我的，依旧是你……二哥，你以为感情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

她打断了一切的瞎想，声音却在不经意间有些哽咽。

顾靳城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出声主动叫她，只是脚下的步子放缓了些。

没有婚戒。

静默了一会儿，蔚宛喃喃地说着：“可你还是食言了啊。”

顾靳城只是站在她身边，两人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谁也不曾先说话。

顾靳城的手慢慢挪到她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扳正她的脸颊，让她的目光正视着他。

也许是两人之间好似很久不曾这般随意而闲适地交流，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蔚宛倒是后之后觉得有些诧异。

现如今她早就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会去想，更不会愿去想。

而事情的发展，却从来不在她的设想范围内，没过多久便是误会重重。

他口中的答案，蔚宛一直在等着。

下山的台阶有些长，蔚宛却没有像当初那样的心思去一阶一阶数着。

顾靳城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先说话，而是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不对，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也许当时，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最温馨的时刻。

说着，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步步离开。

或者说，到了今时今日，根本就没有这个力气再去追究计较什么。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仿佛谁都不愿意破坏此时这久违的宁静。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她亦是从来不曾看透过。

等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之后，男人的眸底仿佛褪尽了浓雾，不再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山间的温度尚有些低，蔚宛只是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指尖有些僵硬，只是一个轻微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蔚宛偏过脸，她只是轻勾了勾唇角，再也没开口说过什么。

“宛宛，你和我说说话吧。”他倏然出声，闲散的语气，稀松平常的交谈。

“为什么？”他似是不解，又因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眉眼间敛去了些许淡漠。

男人略显菲薄的唇浅浅勾起，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

避开他的灼灼视线，蔚宛摇了摇头，“我不恨。”

‘顾靳城，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蔚宛挣脱开他的手掌，她没辩解，“不管我想不想嫁，结局都已变成了这样，没什么好再纠结的。”

“你问过我，是不是想再娶你一次。”他的声线平淡，静静地陈述，“如果我说我想，你愿意吗？”

“说什么呢？”

他凝着她的眼睛，“起初我觉得，我给不了你希望的幸福，可也在想，以后要找一个怎样的人才能放心把你托付给他，或许以后我也会觉得羡慕，会羡慕你未来的丈夫会拥有的幸福。但是没想成……”

而顾靳城心中的复杂远远比讶异来的多，不知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她这一句久违而简单的喜欢。

听着她的质问，男人的眉心微蹙。

她慢慢贴至他的后背，和过往慢慢重叠的场景。

顾靳城不顾她的意愿，执起她的手掌，视线落在她的无名指上，空无一物。

“后来，我觉得容铮根本给不了你幸福，可如果不是容铮，换了任何一个人，可能在我看来还是一样的。”他凝着她的眼睛，用着最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这一段最可笑的执念。

该来的躲不过，蔚宛拿不准顾靳城是什么用意，但好歹自己现在在他面前也无需顾及什么。

这一段下山的路不长不短，却是她的道别。

这三个字，永远是这世上最没用的。

“可能很没骨气，但是事实如此，对着你，我恨不起来。”她有些释然地笑笑，也不再去看他眼底的神色，只是有些叹息。

“对不起。”

闻言，蔚宛不曾给出任何反应，只是依旧保持着沉默。

只是在好一会儿过后，她才忽略掉心中那些很容易被挑起的情愫，舌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随后像是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现在是要在我父母面前认罪吗？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原谅你了。”

“随意。”

可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回答都是一样。

他站在她面前，手掌在不经意间绕至她的后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宛宛，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带着几分沙哑的低沉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我还是看不惯你走到别的男人身边，不管哪人是谁。还是把你放在我自己身边，会觉得心安一些。”

蔚宛的手指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她以为自己会对这些话无动于衷，可到现在为止，连自欺欺人都好似做不到。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声音早就哑的不成样子，“你的答案？”

他渐渐松开她，即使没有说话，这清隽温淡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

“我早说过，你不要喜欢我，不然我会看不起你。”蔚宛仍是带着些嘲讽的语气，却是强撑出来的底气。

“可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