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一个人,还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他急忙地打断她的话,可在说完之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复又解释着说:“宛宛,今天恐怕不行,等明天好吗?”

“又去我家了?”蔚宛不答反问,虽然是个问句,慵慵懒懒的嗓音带着些许酒精特有的低迷,却是笃定的意味。

蔚宛的面色有些苍白,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用指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忽然有一阵无力之感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寸神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蔚宛没有开灯,房间内一片暗沉。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不大不小的一个地方,墙上摆满了各种温馨的手绘作品,淡淡的香薰衣草香薰让她的思绪渐渐平稳下来,只是心里的那些不安,仍在时不时的扩大。

将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掩饰起来,包括那曾经无法触碰的伤口。

没多久,这号码再次响了起来,到了第三次的时候,蔚宛才忍不住走到一边小声地接了电话。

这几乎是属于她的一些特殊的小习惯,甚至连她自己都快在这经年的时光内忘记了。

蔚宛不会去问他,她相信事情会不一样,只是缓一缓而已……

蔚宛这一天几乎都在等同样一个电话,她不知道容铮的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再一次裹紧了被子沉沉睡过去。

她不会没意识到这个样子,自己换了衣服难道还会不知道?

她有些担忧地问:“我陪你回去?”

此时的氛围太尴尬,她都不曾转身,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的灼灼视线,以及那一道始终落在她身上的眸光。

良久,她还是俯下身,面无表情地将这保温瓶拧开,一股浓浓的姜味直冲鼻尖,几乎呛得她流出眼泪。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不好。

可能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是问她自己,不明白这眼泪从何而来?

蔚宛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浑身还是一阵无力的难受,撑着自己的身子做起来倚着床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顾靳城敛着眉,将卧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复又折身回到客厅内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恰好温度时候,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她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她也没说话,甚至没有去质问一句,就当这个人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

没有解释,而是用着沉痛而复杂的声音,抱歉地对她说:“宛宛,我们的婚礼缓一缓行吗?只是推迟几天……”

容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他有一瞬的时间没说话,复又轻笑着说:“还好,现在已经结束了,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

*

就是接受不了,他偶尔给的施舍般的温柔。

所有的痕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

然而比解释更没用的,就是道歉。

而顾靳城打开房门走进去,入眼的便是一大半都落在地上的被子,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光,他看清了蜷缩在床里侧的那抹瘦削的身影。

“好。”

可如果是假的,又是可笑的真实。

这一句‘我知道’,包含了无尽的心酸和无奈。

脑海之中是一片混沌,这一切都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更恨自己,会因为这些而惴惴不安。

“婚纱店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都是让我去试衣服,我想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一次。”蔚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却是在不经意间,多了些许小心翼翼的意味。

她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好一会儿过之后,才克制住自己在轻颤的手,再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容铮。

她低嘲着说着,已然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处滑落,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能用最平静的语调和他说话。

休息室的沙发旁边,不知何时开始逐渐多了些空的啤酒瓶,这东西醉不了人,更别说能麻痹神经,她想要尝试酒精的滋味,却又需要保持着清醒。

蔚宛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很是懊悔的模样。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好似摆在眼前的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身上很烫,又觉得这压在身上的被子很沉,难受的想要将其挥开。

还是蔚宛理解地先收了线,容铮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出了神,温煦的眉眼间此时交织着一片复杂。

时钟提醒着她已经是上午十点,她疲惫地在沙发上躺下,放在一旁的手机早就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她却一直没去看。

没有抗拒,很是听话地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将这一杯水喝完,再一次出了身汗,她难受地皱着眉。

似乎是鬼迷了心窍,他缓缓伸出手轻触着她的脸颊,将那散乱在脸颊边上的碎发夹于耳后,而这个动作即使再小心,也让她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手指抓紧了自己身前的被子。

这是蔚宛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片刻之后就是一片忙音。

他怎么还在这里?

总之这后半夜蔚宛睡得相当不舒服,也许是这段时间里长时间的压抑折磨着她的神经,在淋了一场雨之后,竟然逐渐开始发起了低烧。

顾靳城的眸色沉了沉,他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有些不正常的热,于是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掌心之下果然是一片滚烫。

有人告诉了他,还是他自己主动知道了?

“初见,我有一点点累了。”蔚宛有些疲惫地说着,脸色与刚刚比起来,却实是差了很多。

也许容铮是个不适合撒谎的人,他但凡说了什么违心的话,这语气里是藏不住的。

或许只有沉默能够掩饰此时的焦灼。

许初见面露担忧地看着她,“宛宛?”

蔚宛能够吐露心事的人不多,她一向不喜欢对着别人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可她对着许初见,还是没有忍住多说了几句。

仍旧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像是发号施令一般。

冷清的公寓里,他再一次近乎将自己的手机甩得粉碎。

轻而易举许下的承诺,究竟能否如约兑现,便是不得而知。

顾靳城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不明以为地‘嗯’了一声,声音很冷淡,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顾靳城先闻到的就是这房间里面的满室酒香,他微皱着眉,顺手将灯打开,只见她面色微红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玻璃杯。

是一种戒备而自我保护的姿态,却对于他的靠近毫无知觉。

又仿若是在梦中,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久违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响起:“喝完再睡,没有蜜,只能加。”

她三天后的婚礼,可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呢?

也只有在这极度黑暗之中,她才能忽略一些事情,才能这样继续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话。

他俯下身,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视线与她齐平,略带粗粝的指腹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睁开眼睛直视着他。

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热,她想着怪不得现在自己的思绪这么乱,都像是快要无法思考一般。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息,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气恼,可又不知道自己这莫名的恼意从而何来。

*

“除非他不要我……不然我就是容太太。”

而这耳边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有种置身于梦中的错觉。

蔚宛没回答,而是追上了初见,两人并排走在一起。

“好。”他很快应下,却再也没说什么。

人最会做的事情也许就是粉饰太平,转眼就会将自己那些不愉快的心情掩饰起来。

挥之不去,无法抗拒。

心烦意乱地将房门关上,背靠着房门缓缓蹲下,紧紧环抱着自己,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放轻的动作走到床的一侧,甚至放轻了动作将被子给她重新盖好,在这一瞬间,他只是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近在眼前的容颜,像是和记忆中的某些场景重叠在一起。

还是下午时分,蔚宛就觉得有种遍体冰凉之感。

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蔚宛一点也不惊讶来人是谁,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高脚杯内的液体又一次被她一饮而尽。

回想了一会儿才知道,难道不是她自己让他进来的吗?

试婚纱,逛街,没心没肺地说笑。

是她未知的害怕。

几乎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刻骤然断裂,她按下接听键,没有先开口,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这一晚上应该没有人能睡着觉,蔚宛想了很多事情,可往往在想到最重要的时候,她头疼地不愿往下想。

顾靳城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不过是觉得她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于是便在这里坐着等了一会儿,也许是求个心里安心,不知道是否会发生些什么。

也许她说完之后,自己就会后悔……

等到铃声彻底结束都不曾被人接起。

只有那茶几上的保温杯被打开着,早已失了温度……

她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也没有等到容铮给她的回应。

蔚宛用了最快的时间把自己收拾赶紧,像是逃也似的离开这间公寓,离开这个满是有着这些熟悉气息的地方。

蔚宛随着他的动作抬头,这往日里一双明澈动人的眼睛,此时只余下一片黯淡之色。

顾靳城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涩然,就是这一刹那,他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生出一些愧疚感。

可事已至此,他并不后悔。

而下一秒,蔚宛醉眼迷蒙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颜,视线慢慢下落,移到了他菲薄的唇上,竟然大着胆子伸出手,手指轻点在这薄薄的唇上。

徘徊了一会儿,她低声喃喃道:“二哥,你又一次毁了我的幸福,拿什么赔?”

或许是思绪不清,怎么会说出这个‘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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