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了那日记本上写了些什么,却偏偏把那日记本撕毁,闭口不言。即使那人早已去世多年,理应所有的一切都该随之而去。

一如此时的她,一颗心早就不知在何时,凋零枯萎。

地上摆放着不少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蔚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家里这一片小圃,任由其在这寒凉的冬夜里枯萎。

记得容易,忘记却难。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恶劣,这么不讲道理……

因着他的靠近,蔚宛难受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可她已经意识到了他言语间的寒冽,侧过眼眸下意识地怒声说:“什么日记本?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就像一直以来,她都没能了解过他。

蔚宛的情绪很激动,她克制不住自己,转身打开门跑到了阳台上面,冷风忽而就这样灌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温暖。

她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激烈的事情,可人在被逼到一定情况下,总归会生出一些不顾一切的念头。

强撑起几分底气,似是毫不在意地说着:“就算阿铮有多少个前任,他也不会和过去牵扯不清。只要这样,我明白他的心思,我知道他会对我好,对以后的婚姻负责,这就够了。”

很直接,很嘲弄,亦或是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

有人比她更早地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不适应地眯着眼睛,

顾靳城的脸色沉了又沉,他快步上前,声音沉到了极致:“下来!”

这后面半句话很轻,仿若是她在说给自己听。

蔚宛愕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冷隽容颜,挣扎无果之后,她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用力地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就是不愿意开口与他说话。

顾靳城清隽的眉眼间露出了复杂,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在心里盘亘徘徊着,想要看清时,却总是被一片迷雾所遮盖,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忽而想起那时候宋未染对他说的那些话……

直到她的唇齿之间充斥着血腥味,才赫然地睁开眼睛。

“同样的错误?”他慢慢重复着她说的话,仿佛是在思忖着这话里的意思,“你要嫁,就睁开眼睛重新找个好人,容铮不适合你。”

“你说啊,不要让我嫁给谁?”她不再后退,而是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加上属于他熟悉的气息,交织着铺天盖地袭来,她羞愤地脑中一片空白,却被他控制着,没有任何拒绝的办法。

她的狡辩,却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那一分强烈想要得知欲.望。

他沉着脸松开对她的钳制。

她和容铮认识的年数不短,真正意义上认识的时间,只比顾靳城晚了三年。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使得男人眼底的冷沉之色渐浓,他紧握着她的肩膀,语调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地急切,声音沉到了极点:“容铮的过去你了解吗?你知道他曾交过几任女朋友,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过去?”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耳边叫过多少次俞素染的名字,我统统记得,她在你心里完美无瑕,你就抱着和她的回忆去过一辈子!顾靳城,是我错了,在最初的时候就不应该招惹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善罢甘休?”

他一步步走上前,没什么多余的解释,而是说:“蔚宛,别嫁给他。”

她闭口不言,似乎是摸清了些许他的脾气,越是和他争执,越是会没完没了。

倏然之间,他的身形一闪,猛然上前,几乎就是几秒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紧搂着她的腰身,将她从这该死的阳台上拽了下来……

此时,蔚宛静静地睨着他的脸,他的五官立体深邃,眉色也偏浓,如若不是那有些菲薄的唇,真的以为这会是一个重情的人。

屋子里的灯光偏暖色,却未能化去他眉宇间的冷隽,一双眼睛深沉似海,静静地睨着她,等待着下文。

这是每个人对婚姻最基本的责任。

倒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天,就是那样一次相遇,遇上了他,却几乎是将她的生活彻底改写。

虽然是一句明知故问,却依旧觉得荒谬可笑。

蔚宛凝着他冷隽的五官,说话的声音很轻,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说的这一切都和她自己无关,仅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般。

好一会儿,在一片沉默之中,蔚宛缓缓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眸光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蔚宛就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则是退出了他的气息覆盖范围内。

*

在她没注意到的片刻,顾靳城深沉的眼眸深处压抑着一片暗潮汹涌。

蔚宛什么话都没说,低垂着眼睫,咬着自己的嘴唇,抬起手用力地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猛地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依然这样劝你一句,不要嫁给他。”他的语调仍旧清冽冷沉,可若是仔细听,却有一股子无奈的意味。

在暖色的灯光下,她的唇上带着殷红的血迹,随着大口呼吸的动作不停地微微颤抖。

顾靳城看着她,有什么情愫被他生硬地压制,像是处于某个边缘,眼底暗沉的火苗只需要一个极浅的火星就能燃起。

屋子里的灯光偏暖色,却未能化去他眉宇间的冷隽,一双眼睛深沉似海,静静地睨着她,等待着下文。

久的早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顾靳城的身体紧绷着,半晌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闻言,蔚宛却是笑了起来。

“你是你,她是她,我知道。”他淡淡地说着,指腹掠过自己的薄唇,余下一片殷红之色。

“滚开!”她怒斥一声,随后快步地离开他身边,微红的眼睛紧紧地睨着他。

蔚宛再次被他抵在墙上,她的手指紧握成拳不断砸向他,却是被他紧紧扣在身侧,沉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的眼底看穿。

不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移开眼,并不去看他。

在顾靳城的眼眸深处,有血些许跳跃的火光隐在这深沉的目光之下,下颌的线条紧绷,仿佛有什么情愫压制不住。

而下一秒,男人粗粝的长指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对着他。

直到后背抵上坚硬的门,她才赫然停住了步伐。

一句喜欢,就是这样的轻言。

她往后缩,虽然手紧抓着栏杆,可半个后背已经危险地擦过半空。

“顾靳城,你怎么知道阿铮不适合我?我瞎一次,难不成还会再瞎第二次?”言罢,蔚宛又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你的眼光也不见得有那么准,说别人什么呢……”

“婚姻不是儿戏,你到底了解容铮多少,就要这么快嫁给他?”

顾靳城低头看着她脸上浮现的怒色,薄唇危险地勾起,低沉道:“不要嫁给容铮,他……”

男人无法抑制地蹂躏着她柔软的唇畔,扣在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强迫她松开了牙关。

顾靳城抬起她的脸,在一片黑暗中,在她的五官上摩挲着,有这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怕她会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不安和后怕交织在一起,

说完蔚宛冷笑了一声,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翻涌而出的情绪,颤抖的手指着门的位置,冷冷地说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手已经放在了栏杆之上,戒备地睨着他,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一个跃身,慢慢坐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又很庆幸,不用面对他复杂的神色。

蔚宛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好似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从他这里听到这般荒谬的东西?

他微抿着唇,也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哀恸,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安慰的话说不出,却有种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和之前在黑暗中的那一次不同,此时头顶的灯光很暖,互相都能够清楚地将对方看清。

很显然,他说这话,蔚宛是不会听的。

家人,这两个字说出来的同时,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手指用力,粗粝的指腹从她白皙的下巴上渐渐挪到了唇瓣上,在她猝然带着几分惊恐的目光里,重重地摩挲。

下一瞬,沙哑的声音尽数被堵在了唇齿之间,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放肆的行为,唇齿相接间,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

“你做什么!”顾靳城快步走上前,看着她疯狂的动作,几近于咬牙切齿地问着。

一开始顾靳城压根没往这上面想,可现在开始往前回忆,从之前种种的表现上好似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是他一直以来没有真正去了解。

只是单纯地不想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想也不用想大概就能知道会说些什么,反正在她眼里,他早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蔚宛倔强地抬起眼睛,声音哽咽,却没让自己失了底气:“顾靳城,你究竟还要如何羞辱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眸光定定地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渐渐的,唇边漾开些许清冷的嘲讽。

就是想让他疼,那些过去在她心里烙上的刻骨铭心,恨不得在这时候全都还给他,让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出乎意料的,蔚宛没有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线偶。

他走进卧室,面容阴沉,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蔚宛没有躺下,只是静静地坐着。

“够了吗?”蔚宛平淡地出声,“你并不想真的让我付出代价,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近乎是一种渴求的语气,卑微,又无奈。

他慢慢起身,颀长的身形将她笼罩住,低低淡淡地说:“你这么爱容铮?哪怕他有私生子也不介意?”

她轻笑:“你说的话,没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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