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106)蔚宛，别嫁给他

“等我哥的工作轻松一些，我们会回美国，至于这些事情，就不劳烦顾先生费心了。”梁织静静地望着他清冷深邃的眼睛，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像没说什么，可在他清冷的眸光下，又好似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有些隐隐的忐忑，眼睛紧盯着顾靳城的动作，只见他面色不改地从旁边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修长的手指将里面的照片取出。

少说少错。

“很不巧，我前妻准备嫁的人，和你有一些牵扯。”

“顾先生，抱歉，在来的路上有些堵车。”她抱歉地说着，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浅淡的妆容将她点缀的恰到好处，言语之间却是不卑不亢，即使是说着抱歉的话，却听不出任何自责的意思。

两次，仍是未接。

随后梁织的眼睛看着眼前好整以暇的男人，礼貌地开口：“那既然是这样，我想和顾先生没什么好聊的，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愉快。”

只是这出口的语气太冲，显得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顾靳城轻点着被他放于一旁的图纸，紧接着一张张翻开来看，一会儿后，他轻掀着眼帘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女子，薄唇勾勒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这世上没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同样，梁织也不认为这次见面会是多单纯。

顾靳城看着对面刚坐下来的女人，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只有那一双莫测的眼睛，总是夹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

只是些普通的生活照片，而这照片中的主角，都是同样的一大一小两人。

顾靳城并没有在乎这些，他微抿着唇，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思量。

随着手机的光暗下去，他眼底的眸光也渐渐被一片深沉所掩埋，一片幽深，沉如海。

蔚宛再次将这手机放进抽屉里，纵使心中有很多疑惑，却也不愿意去了解。

顾靳城的神色讳莫如深，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似乎不赞同她的说法，唇边漾开了些许意味不明的弧度。

近乎于是一种偏执，可能就是在潜意识里，顾靳城抗拒着她和容铮有牵扯。才会不遗余力的因为一个猜测而去调查。

只不过梁织也只是在心里这样说着，神色如旧，照样微笑着说：“顾先生，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所以除了公事之外，我并不清楚我们有什么私事可以聊。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顾靳城不动声色，略显菲薄的唇轻启，语调浅淡而又清冽逼人：“梁小姐，你似乎对我有些偏见。”

而有些人如同跗骨之蛆，明明显要彻底剔除，可无论用何种办法，好似都没有办法让其彻底消失。

这一句‘合作愉快’，却不知表达的是何种意思。

而这些不安叠加在一起，没多久之后，梁织的妥协一般的问道：“顾先生，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当时蔚宛总是容易丢三落四，曾经在一年里面不知道丢了多少个手机，而后来，他看不过去送了她一个和他一样的同款，而这之后好像就再也没丢过。

梁织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冰凉的指尖蜷缩在一起，而她的唇边只是露出了嘲弄的弧度，越来越深，愈加讽刺。

然而顾靳城只是轻勾着唇，讳莫如深。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北方的冬天很冷，即使蔚宛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受不了这北方的寒凉。

没多久，挂断了电话。

她试着从顾靳城的神色间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很遗憾，她什么都看不透。

闻言，梁织的神色并不好看。

她摸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接话，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将事先准备好的方案拿出来，整齐的排开摆放在顾靳城面前，缓缓说道：“顾先生，我想，您找我应该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她说得随意，自认为语气间找不出什么不妥。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一直保持着先前的漠然，这样矜贵倨傲的姿态带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到底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关心蔚宛的事情，也许在潜意识里自己可能也是希望她幸福，可这偶然间意外的发现，却又给了他足够的借口。

怎么忘记了，这号码，她应该已经很早就没用了吧？

如她所说，不要再和过去有任何的牵扯。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她已经不能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在猜测，还是得知了什么确定的消息。

如若不是蔚宛的原因，她真的不会知道这个男人。

而最终，是顾靳城先打破了此刻的沉默，“梁小姐，我并未说什么，你不用急着掩饰。”

“顾先生，我想这之前，我们应该不认识。”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久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有个人很喜欢雪，他记得。

最终，这个话题终于结束。

时间慢慢地一分一秒过去，死寂一般的客厅里更是静得只余下了些许呼吸声。

“梁小姐，你的侄子很讨人欢喜，似乎也很粘着你。”他浅淡地出声，语调云淡风轻，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三次，四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抓起自己的包，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走出咖啡厅之时，天空确实飘起了雪。

她静静地抬起头，强装出几分镇静，不咸不淡地问：“顾先生，您跟踪我？”

好一会儿，梁织才放下手里的勺子，金属在瓷盘上响起的声音脆而清晰。

之前在店里匆匆一遇之后，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深邃，让人难以看懂。

这个男人是蔚宛的前夫，从她认识蔚宛的那时候起，就大概知道这么一个人，只是这中间的是非巧合，她一直没有弄清楚而已。

假装的太多，反而变得不真实。

记忆里面，似乎曾经有人拿起他喝过的咖啡杯，偷偷尝了一口这苦涩的液体，只是尝到了一点味道，便很嫌弃的放了下来，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你说蔚宛？”梁织笑了笑，有些轻蔑和嘲讽，不过都是对着顾靳城，“这点顾先生大可以放心，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宛宛会和谁在一起，会和谁结婚，现在依旧不知。只是她无论嫁给谁，我都觉得她会比以前幸福。”

兜兜转转了很久，终于在此刻开门见山。

只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紧绞在一起，与她面上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预期之外的答案，梁织有些错愕，而她的面上却保持的很好，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将桌上的文件好好地收起来。

一开始她的想法就是对的，不应该来这里。

顾靳城终于挂断了电话，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义，更可笑的是，他连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都找不到理由。

不是说是一间公寓的重新装修方案？她想着，这样的钱放着不赚还有些不划算。

顾靳城微抿着唇，目光不曾移开，像是在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末了，她用微凉的指尖触碰着早已失了温度的咖啡杯，一字一顿地咄咄逼人：“她幸福，我会祝福。顾先生，从你的语气里听上去，却并不像祝福……”

可能容铮自己都不曾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从顾靳原那里得知了些许细微的消息，也都只是很久之前的陈年旧事。

闻言，梁织的脸色微沉了几分，她原本搅动着咖啡的动作也在这一瞬停滞，低垂着眼睫，好似在掩藏着什么情绪。

窗外的天色渐渐失了明媚，不知在何时阴沉了下来，像是又要下雪。

时间这东西真的过得很快，想要去抓住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像流沙一般消失于指尖。

顾靳城的眼底染上了清冷的讥诮，原本淡漠的语气凌厉了几分：“容家也是名门，你藏的了一时，能保证一辈子？”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清晨，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只停留在记忆里的温馨。

再一次对上他如雪的眼睛，梁织浅浅一笑：“顾先生，我们就不应该有交集。”

薄唇微勾起，无声地轻笑。

她一直没有接这个电话，甚至不愿意去看这是谁打来的，也许在心里亦是抗拒的。

梁织只是低头瞥了一眼，神色大变。

结束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回到家，蔚宛只想窝在自己家里，脚步匆匆地上楼。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有一丝异样。

开灯的动作顿住了，一种熟悉的气息猝不及防地将她包围住，铺天盖地而来。

有人比她更早地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不适应地眯着眼睛，

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蔚宛咬了咬唇，“顾靳城，我家是你想来就来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没什么多余的解释，而是说：“蔚宛，别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