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105）这么好一个机会，却不用来报复他

时光切换，虽然这几年里他来过这里几次，却没有哪一次是真正好好观察过这间公寓。一个疯子说的话，可信吗？

车子里面的空间很是狭小，瞬间充斥着压抑的感觉，没有人打破这样一份沉默，死寂一般……

一场闹剧看似已然结束，周遭的一切开始寂静下来，而只有顾靳城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青筋尽显，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宋未染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她不愿意说太多，而什么都说太多反而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

“说清楚。”

紧抿着的薄唇划开了些凛然的弧度，心慢慢沉下去，仿佛一直沉到了深渊。

人就是这样，在说别人时，总能保持最为冷静和理智，可一旦到自己身上，那便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说清。

他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可最终却是不愿意往这里面深思下去。

顾靳城快步走到房间里，将那本日记本从抽屉里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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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未染第二次提醒他，那本笔记本的重要性。

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宋未染低声轻笑，不以为意地问：“我和你说过，只不过是当初在国外，因为这一张脸相似的缘故，他才对我有所青睐。后来，不过是觉得这男人太渣而已。”

那时候的顾靳城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他的家人，若不是他们的苦苦相逼，也不会走到这样一步。

指腹轻点着自己的眉心，一种深深的疲惫蔓延进他的心底。

好一会儿，宋未染将手机紧握了几分，转头望向窗外，目光悠远而嘲弄，慢慢问道：“还是说，你见过江怀承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身边的律师开始提醒顾靳城：“顾先生？”

顾靳城沉默了一瞬，声音逐渐变冷，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未染，我要听真话。”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结。

事情似乎是按照正轨来发展，名门自然是看不上那样有着污点身世的灰姑娘，将人逼走之后，时间一长，自然会按照门当户对的标准成就一段圆满的婚姻。

“是啊，被那样一个人渣缠上，日子应该不好过。”如若不是那般，一个好好的年轻女孩，也不会变成后来的那般样子。

那一年的冬天也很冷，却不像现在这样，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从来没想过要和俞素染重新开始，过往再强烈的感情也只是过往，他的骄傲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用着自认为朋友的身份，却在不经意间给了她希望。

“国际长途，我不认为这个时候你找我会是来说废话的。”宋未染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打这个电话，言语之间甚至没有半分惊讶。

可不去想，刻意忽略，却不代表没有发生。

不知是在为那个死去的人，还是在遗憾这些曾经的错过。

如若不是江怀承的所作所为让顾家人得知到俞素染的存在，恐怕还会隐瞒上很长一段时间。

起初听到，他只以为那人是疯子，不过就是说出这些话来让他难堪罢了。

宋未染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眼时间，语调仍旧是一副不在意，很随意地说着：“好，我告诉你真话。”

彼时，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半夜醒来，才发现她就蜷缩着身子睡在沙发上，不曾离开。

究竟有多少年了？顾靳城已然有些记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顾靳城眼神色漠然地起身，转身理开。

这些都毫无保留地被记录在俞素染的日记里。

很可笑，可人就是这样的矛盾。

出乎意料的，这电话几乎是在刚拨出的那一刻就被人接起。

分明是疑问句，可心里像是早就已经笃定了。

但是他骨子里的傲气，不会容许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低落，放手就放手，不强求。

当初照顾俞素染，的确是出于心软。

而当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蔚宛一人。

在她看来，一个被自己丈夫冷落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又如何能做到心里毫无怨气？

“疯子。”

顾靳城的思绪清明了几分，他深邃的眸底越发的深沉，耳畔还继续回响着那个疯子所说的话。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漠然，深沉似海如墨，无法让人一眼看到底。

而这一伸手，就是另一场错误的开始。

很多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雪夜。

而这一切，却因为之后的另外一次错误而变了味道。

“缺页，被撕的很严重。”顾靳城的声音又冷又沉，听不处任何的情绪波动。

窗外冰冷的风拉回了顾靳城的思绪，眼眸深处有些许不为人知的情愫在翻涌着，薄唇紧紧抿着，神情寡淡。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说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对得起所有人，以后如何和她便是再无瓜葛。

家人，大概当时彼此的定义就是家人。

人心里的执念到底能有多深，他不清楚，亦或许是下意识里去在回避着某些东西。

宋未染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却又始终保持着几分冷静。

第一件事，是不该放任蔚宛走进他的生活。

她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却是真正给了他温暖的家人。尤其是在当时那个雪夜，她来到他身边，劝他一起回家。他不愿意，蔚宛就一直耗在他身边。

宋未染忽而勾了勾唇角，好像蔚宛就是这么一个人。

矜贵的男人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眼底亦是越发冷沉。

后来，就连司机都发现了，从看守所里出来之后，顾靳城就沉默着再没说过一句话。

一如当时看到的那样，缺页缺的很严重，很显然被人为的撕过。

有些人看待爱情是奋不顾身，而有些人会权衡利弊，需要保持着几分清醒，勇气这个东西，过了头那便是盲目。

终究只能叹息命运的造化弄人。

而这不一样，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而说完这句话，宋未染就将电话单方面切断。

“其实我姐应该是很爱你的，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勇气来面对你的家庭，你的家庭不会接受她，而纵使你当时的表现很坚定，可终究不会放弃你的家人。命运弄人啊，谁会想到你们还会有后续。”

倚靠着阳台冰冷的玻璃，她的目光有些深远，随后将手机卡从手机里抽出。

打开窗，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宋未染愣了一下，之所以她会让蔚宛看到那本笔记本，不过就是想借她的口来转述，似乎这样才能更有力的伤到这个男人的心。

可顾靳城和蔚宛，不一样。

顾靳城一直把她藏的很好，可那一份偷.拍的照片，直接被摆在了顾夫人面前，自此曝光了俞素染的身份。

继而打开玻璃窗户，外面飘飞的雪子透过窗户飘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瞬间转化为细小的水珠，消失不见。

而顾靳城，由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而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尽显。

第二件事，便是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做了一个绝望之人的浮木。

当时蔚宛被设计出现在这间房间里，也许是因为当时的事态让他失了分寸，才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一些东西。

不出意外，这些是被蔚宛撕掉的。

顾靳城一页页往后翻着，却是一无所获。如若按照宋未染说的那样……

他不屑地勾起唇，如若真是这样，蔚宛，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偏偏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真是大方啊……

这么好一个机会，却不用来报复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人的视线模糊，天地之间好似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