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84)位置再对些,就是彻底解脱

蔚宛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这一张太过于熟悉的面容一直出现在她身边,有的时候就只是回个头,就能猝不及防地看到……

这一种折磨,说不清道不明。

只要她自己放得下,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若是说放下,哪会真的这么简单?

沈熏见她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拍了下她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你这么出神?”

哪知这猝不及防的一拍,蔚宛手里的水杯没有拿稳,滚烫的一杯水就直接泼到了她自己手上,这温度烫得她低呼了一声,手背上一片红。

沈熏赶紧拿起一边的纸擦拭着她的手背,“怎么回事啊你,这几天就总觉得你精神恍惚,回家都做什么了,看上去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一样。”

蔚宛摇了摇头,“没有,刚刚在想别的事情,所以被你吓着了。”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如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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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未染说的话,她没有立即回复,早就应该知道,巧合太多就一定是人为。

照理说他的心上人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个地方他应该不会一直待着。

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件件事情,似乎都在指向早就已经离去的那人。

蔚宛早就忘记了当时为何要去医院里做那个该死的手术,也许是自己的心灰意冷,也许是被那人的死刺激到。

原来这间公寓没有卖出去,也许顾靳城也没有住在这儿,可现在住在这里的,竟然是宋未染。

而这张照片,她早就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那个折磨了她很长时间的梦靥,近期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在深夜醒来时都是冷汗涔涔,她没有亲眼见过俞素染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脑海里面出现的却一直都是那般可怕的场面。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她再次踏进这间公寓。

良久的沉默之后,蔚宛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反问道:“你早知道我回来找你?”

如果没有那次的情迷意乱,应该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发生了。

她自己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灼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知是因为是在这间公寓,还是因为眼前的人拥有着一副一模一样的容颜。

蔚宛撑着墙壁慢慢挪到了房门前,用力拧动着门把手,却发现似乎是从外面被人锁死,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些力气……

往往等真正理解之时,早已是遍体鳞伤。

宋未染慢条斯理地坐下,她望着墙上的照片,眸光深处一片幽暗之色。

能在宋未染身边出现的男人,可能除了顾靳城之外,蔚宛早就已经想不到第二个人。

蔚宛犹豫了一瞬,复又挽起唇角落,才道:“那谢谢你了。”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情之一字,笔划不复杂,却偏偏是这世上最莫测之物。

将钥匙紧握,站在门前之时,深呼吸一口气,在迟疑了好久之后才最终下定决心将门打开。

“我和你说,你可别和她多来往,我总觉得她不像是什么单纯的人,前两天我还看到有名车来接送,没多久又换了个人,会带坏你这样的良家妇女的。”

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等这一阵眩晕过去之后,将这日记本上的最后一叠,一张张撕下来。

如果说真的能像她对别人说的那样,能理直气壮地问心无愧,就也不至于被梦靥纠缠多年。

她的目光落在蔚宛脸上,静静地观察了她许久,果然在咬重‘顾太太’这三个字的时候,在蔚宛脸上看到了异样的神色。

“我早就不是顾太太了。”蔚宛冷声打断她。

仿若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这些东西撕得粉碎,再无还原的可能。

就算明知道可能什么都不会有,或者这一切都是别人布置的一个糊弄人的圈套,鬼使神差间,她竟然点了头。

不知怎么的,蔚宛想起了江怀承所说的‘隐情’。

慢慢往楼上走去,凭借着记忆,她在五楼停下,低头望着门口地上的两盆盆栽,慢慢玩弯下腰,从一个盆底下将一把钥匙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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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她从来没有理清的东西,随着这些文字,层层拨雾见云。

多年以前的金屋藏娇,现在又换了一个人,只不过是和以前那人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

沈熏看着宋未染走远的身影,这才侧眸过来看着蔚宛,哪知见她又是这般走神的模样,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上去你们两相处的不错?”

如果可能,蔚宛会比他更希望不要碰面。

以至于后来每当那梦靥出现的时候,她睁着眼睛到天明,甚至开始有些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到后来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一直至今,她每次再看到这张照片,无疑就是一场折磨。

宋未染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才缓缓说道:“顾太太,你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偏颇,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会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当年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知道这么清楚,只不过后来她的所有东西都被交到了我手上,不小心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机记录。”

似乎这么些年,他真的没有放下过。

而后来以至于她未曾想过接了那通电话,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她只是不希望顾靳城在那一天出去找别人,却从未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一个疯子自杀,需要什么理由?

片刻之后,在蔚宛面前缓缓将手掌摊开,少许殷红的血迹映入她的眼底,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很久以前,她得知俞素染这个人,仅仅是因为她是顾靳城的女朋友,知道她的家世不可能被顾家人接受,除此之外,她对这个人丝毫无了解。

原来,一直以来她想不明白,竟然只是这样的原因。

后背早就已经冷汗涔涔,垂在身侧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紧攥着自己的手心,靠着指甲陷入血肉的刺痛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这话说的随意,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嘲讽意味。

除了无尽的森寒,再无第二种感知。

在日记本旁边放着一个首饰盒,她几乎没有迟疑,直接将里面的吊坠项链拿出来,眼泪使得她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东西,只能颤抖着手来回在吊坠的背面上摩挲……

会害怕那人是否会忘记带钥匙,从细枝末节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细心或者说,是在乎。

蔚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思绪纷乱繁杂,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此刻异常清晰,楼道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紧张的手心中都是汗水。

是他说的,既然已经解脱了,还回来做什么?

似乎当江怀承出现时,对她说出那些不怀好意的话,紧接着宋未染的出现,这些人,这些事都和早已死去的那个人密切相关。

“没关系。”宋未染说的不在意,在转身的一瞬间,颈间的项链再次撞入蔚宛的眼底……

蔚宛的身子几乎僵硬地无法动弹,她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着画面,可似乎就算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不知道。”宋未染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伸手将地上玻璃杯的碎片捡起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为什么要恨我呢……就算是恨,也早已过了这么多年。”

心中一定是因为有一个心心念念牵挂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把钥匙上,几欲张嘴,却仍旧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顾靳城把自己的车送给她,还有那条项链,还不够解释?

转眼又到了周末,她本是打算在家里待上整整两天的时间不出门,可当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也许是太安静,总是会容易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年我知晓事情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直接说走就走了。”

是不是,又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那时候她几乎是理直气壮地对着江怀承说出这句话,可她心里面究竟有几分底气,只有她自己明白。

一般来说,同性之间就会心存对比,尤其是女人之间,从各方各面来说,这个宋未染有很多可以让人羡慕的资本。

说到这宋未染故意停下来,在看到她眼底划出些复杂的神色后,微勾着唇说:“我姐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有的时候几句话,有的时候长篇大论。有一段时间在纸页上面只能看到一些乱涂乱画的东西,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的精神开始出现了些问题。后来又开始有些只言片语,一直到她生命结束的那天,你想看看吗?”

当日在医院外面的事情她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去求证,虽然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可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求证的必要了。

同样的地点,身临其境,她已然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靥。

沈熏压低了声音,就当做一句玩笑说过去就作罢了。

摸不清,猜不透,更是难以理解。

宋未染浅勾着唇,“没什么,就是有的时候会经常做梦,也会感同身受能够知道她在离开之前心里的不甘心和绝望,甚至是在看到你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有些恨意。”

说完之后,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去厨房再次泡了一杯茶放在蔚宛面前,目光饱含深意地看着她,不以为意地问道:“我知道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喜欢的男人的,大概是想着要最后挣扎一次,但是她的命不好,这么傻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宋未染罢了罢手,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没有去接蔚宛的话,而是一直自顾自地说着:“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因为各种原因,她被别的人家收养。以前我一直羡慕,她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后来她会时不时地照顾我,不管是哪些方面,会定期给我很多钱,虽然我们不怎么能见面……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再见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墓碑。”

阖家团圆的新年夜,她却和顾靳城大吵了一架,一副水火不相容的姿态。

宋未染见她这样的神情,唇边慢慢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一把水果刀,她慢慢地将锋利的刀刃握在掌心里。

仅仅是因为当时江怀承对她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好好的人就会选择一死了之,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隐情,你不想知道?

当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沙发前,宋未染已经从书房里泡好了两杯茶放在她面前,伸手示意道:“坐吧,我还以为你的忍耐真的这么好,能永远不过问,只不过能憋着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了。”

亦或许,是单纯的因为顾靳城眼底的厌恶和憎恨……

只是厚重的窗帘将阻隔了些外面的阳光,屋子里面显得有几分阴沉。

到了这时候,蔚宛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也许目的就是为了当年的事情。

可至今,她唯独觉得亏欠至深的,只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从玄关,到客厅,餐厅的布置,一目了然,和以前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就在蔚宛紧张的胡思乱想之时,门锁被人从里面拧开,宋未染身着很是休闲的居家服出现在她面前,面容上面露出了几分讶异,只不过一瞬过后,她淡然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蔚宛摇头,手指撑着自己的太阳穴,眼前的眩晕越来越重,只是稍微侧了侧眸,靠近飘窗的位置,一副半人高的油画出现在她面前……

只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责任。

“她的东西我几乎都留着,这本日记本,你想看的话就好好看,也许看到后面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宋未染按着她的肩膀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在,声音放轻了些,更近乎于一种催眠的音调,她的思绪有些恍惚。

眼前有片刻的重影,她闭了闭眼,片刻后再次睁眼的时候,像是出现了幻觉般,又差点将面前这人和墙上照片上的女子当成一人。

蔚宛不知要怎么才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烦躁沉闷。

还没等她走出去一步,就听到宋未染的声音凉凉地响起:“我知道大概在你眼里,我姐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但是归根到底,这并不是一个人的错,这世上很多错误本就不是一个女人单方面就能犯下的,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画面上是大片的血红,画中女子的脸无法看清楚,白色的裙子上染着大片大片的殷红,身后无尽的深渊,一望无尽的绝望。

当年的事情,蔚宛认为顾靳城不可能会对别人说的这么详细,详细到连那个被她误接的电话也对别人说么?

那时,她第一次跟着顾靳城来了这间公寓,当时他和俞素染之间的感情似乎出了点问题,而离开的时候,他顺手会将这钥匙放在盆底下。

“对不起……”

原来,最聪明的一直都是俞素染,却是真真实实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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