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染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重新将自己手边的日记本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顾靳城不动声色地凝着她的眼睛,声线平静:“蔚宛,我就是见不得你现在这样子,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还是说和我作对很有成就感?”

一次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搅得无法安生。

那天蔚宛的质问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和旧爱一模一样的人?

当年顾靳城很容易就找到了她,事情的原为避重就轻地说了些,而真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的宋未染显得相当平静,很快就接受了他的提议,选择在他的资助之下出国留学,而这一走,就是很多年。

陆珩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直盯着顾靳城面上的神情变化。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甘心。”

顾靳城望着她微微蹙起来的眉,手下的力道放松了些,手掌悄然下滑落在她腰间,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他更感受到她紧绷起来的身子。

等结束通话的时候,她的唇边带着些浅浅的笑容。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奋力推了他一把,声音慢慢冷下来,“那正好,我也不是很想一直在你面前出现。如果可能,我希望永远不会再和你见面,反正你也讨厌我不是么?”

以前他也一直知道俞素染的身世比较复杂,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她有一个亲妹妹,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见到过。直到事发以后,他找不到任何补偿的方式,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这个未染。

“一句不要有牵扯,就将过去撇的干干净净?”

在她的眼底,顾靳城看到了疲惫和无力。

顾靳城的眸光带着些疑惑,目光清淡冷隽,将封口拆开,先从袋子里掉出来的是一把钥匙。

“已经是过了好多年的事情。”他平淡地说着,不知是真的放下了过去,还是烦躁的根本不想提起。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有片刻的恍惚,也许是站在阳光下太刺眼。

闻言,蔚宛有一瞬间的失言。

蔚宛僵直着身子,这样的姿态让她觉得极度的不自在,松开一直被自己咬着的唇瓣,用力地去掰开他的手,扬起下巴直视着他:“害怕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在这里把我怎么样?是再次掐死我,还是继续和你最讨厌的人发生关系?”

曾经他说过,家人这层关系,永远不会变。

只是这一份愧疚能够她挥霍到何时,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蔚宛起得很早,天才有些蒙蒙亮,她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去。

怎么又会和那个人搅上关系?

有的时候蔚宛甚至想着,当初如果一口拒绝了顾家长辈的好意,不要和他成为一家人……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底像是有个缺口,不断地有冷风灌进,这种寒凉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若只要赔偿,有必要冒着可能自己身败名裂的风险?”男人的薄唇向上扬起一个薄凉的弧度,或许这目的,远不止这些。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喃喃道:“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值得吗?”

宋未染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当然斗不过他,所以现在只好寻求你的帮助,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最好能在牢里待上很久!”

“好,那就最后一次,我要那个男人身败名裂。”宋未染的语气透着几分轻快,用着最不经意的语气,说着沉重的话题。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寻常人身上,绝对不可能用这般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来,而她说的这些话到底几分真假,只得人寻思。

他自然不知晓蔚宛为何在这件事情上会有如此大的芥蒂,视线在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一瞬,转身离开。

早上在停车场刚停完车,蔚宛接到了容铮给她打来的电话,不过就是像以前一样的普通问候,时不时地就会和她说上两句。

“好的。”陆珩虽然心中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顾靳城手一松,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别的情绪。

但是顾靳城自己心里明白,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显然他猜测不出这些文件上是什么内容,但是能看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饶是陆珩跟在顾靳城身边已经很久,但最近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似乎自从那天过后,再没见过他有什么好脸色。

似乎顾靳原有些话说的真没错,他明明应该讨厌蔚宛,却在这么多年里,习惯了黑暗中有人作陪。

她紧蹙着眉,视线向周围张望着,心里甚至是有些害怕,害怕会惊动家里人,声音中隐隐带了些怒意,“放开我。”

蔚宛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随你怎么说吧。”

“没有什么理由,江家大少爷当然不会和我有什么结果,我当然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赔偿。”宋未染说的不经意。

蔚宛倚靠着身后坚硬的墙壁,脑海里面划过的都是这短时间内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一样都让她想起那些一直在回避的事情。

回到家里的她看着被丢进垃圾桶里的名片,有些念头在脑海总渐渐成形,不敢去求证,却又在隐隐希望些什么。

宋未染的眸子黯淡了几分,手边放着的是一本老旧的日记本,她转动着手里的笔,在新的一页上面写上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用力地将这个名字用笔划,几近透破了纸张……

这些话和当初清隽温淡的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靳城,我希望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最初的那几年时间。也许我们还能做一家人,也许这个时候我早就已经嫁了人。对不起,是我让你的生活出现了差错,以后,不要有牵扯。”

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没有点自知之明,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这么一死了之,到底能记住多久?

男人的声音冰凉淡漠,声线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首饰盒子,她将里面的吊坠项链取下来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望着镜子里面几乎和那人重叠的脸,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唇畔轻勾着一抹浅笑,与曾经记忆中的那人越发相似。

顾靳城已经很少去管宋未染的事情,这么多年就算是出于最早对那人的愧疚,该做到的补偿也已经仁至义尽。送她出国留学,力所能及给一切物质上的补偿。

“半年前在国外偶然间认识的,他说我长得像故人,所以很顺理成章我们在一起了。”

顾靳城没怎么说话,而是将这钥匙随意地放在一边,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厚厚一叠文件,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他的眸光就有些微微凉意,一张张往后翻,无动于衷的面容上讳莫如深。

顾靳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氛围再一次陷入了尴尬中。

以至于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眼前出现的幻觉,才会觉得明明不一样的两个人,慢慢地变成一个人……

顾靳城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冷声打断了她的言语,不咸不淡地问:“什么时候认识的江怀承,又怎么和他走到一起?”

而走廊上清隽冷漠的男人静静地在原地站了很久,明明一家人都在,站在这清冷的走廊上,却好似只余下了他一人。

……

现在却说着这样决绝的话。

说完之后,蔚宛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从五官到唇角时而的轻笑,水晶相框中的那张照片,香山墓碑上毫无生气的容颜……

没多久,通话被单方面切断了。

一想到那张熟悉的容颜,就像一根刺永远埋在她的心底。

相比之下,蔚宛的神色显得则是极为不自然。

她垂在身侧的手在悄然收紧,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同一个人……

一步步走上前去,努力维持着自己面上的镇静,有些牵强地轻笑了下:“早。”

在阳光下,女人脖颈间的项链偶尔掠过的金属光泽,几乎是刺伤了她的眼睛。

也许是太过熟悉,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宋未染笑了笑,却没有将她眼底划过的恍惚之色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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