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温润明朗,侧脸的线条很清晰,那双好看的桃眼微微挑着,却丝毫不见轻浮之意。可是不管他说什么,蔚宛都不曾回应过他,只是紧攥着他的衣角,无声的宣泄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情绪。

也许真的是这样,有些话不吐不快,只是她一直没找到这样一个人罢了。

“没什么大问题,真的,可能是最近着凉的缘故,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这样的。”

原来到底还是她一厢情愿了。

就算是哭,也咬紧了唇,不肯让自己发出声音。

良久之后,她才轻轻颔首。

他像是预料到了,她会住在顾靳原的这个小公寓里。

蔚宛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窗帘被拉下,光线有些昏暗。

她摇头,抽噎了好一阵才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我想,要不还是成全了他们算了……这样一直耗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他伸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用着这种无声的安慰在等待着。

蔚宛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没什么。”

“阿铮,你告诉我,医学上是不是有偏执症这一说?”蔚宛像是很无意的说着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得了一种精神疾病,不然怎么会连自己都越来越讨厌自己。

容铮在她身边坐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就冲你小时候叫我一声哥哥。”

容铮将她的手掌心展开,用自己的手微微握住。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声音清淡温煦,没有丝毫让人觉得不舒服。

讨厌现在的自己,优柔寡断,一厢情愿。

蔚宛在想,若是人的记忆真的能够这么轻松地就可以消失,这倒是能减轻很多人的烦扰。

身边的人,只以为她过得很幸福。

容铮回想着和她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可好像每次都是她有些狼狈的时候,只是她的黯然失色,不过都是因为那一人。

蔚宛微微一怔,眼神闪烁,她似是在仔细回想着,而最后思绪里面只有些模棱两可的记忆,“你……”

“现在想想,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蔚宛的声音越来越低。

反之,则是毫无用处。

她一愣,顿时有些说不出话。

即使说的这些话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劝说的范围。

这句话容铮也只是在自己心里问问,终究也没问出来,毕竟她不愿意说,总归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容铮一直好脾气的安抚着她,终究还是听不下去她压低的哭声,无奈地说:“傻丫头,这些话你对着我说什么,应该对着你心里的人。”

人们常常说,强扭的瓜不甜,也许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一回事。

冬日的傍晚总是这个样子,会让人觉得清冷荒凉,即使是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面,仍然能够感觉到外面那寒凉的温度。

这个道理她自己何尝不明白。

说出口的话坦荡大方,像是半开玩笑,却是没有半分的迟疑。

之前就算是因为纤维瘤的那事情,心里明明怕得要死,可最后她也是一个人去。很希望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就算是陪陪她也好。

“我也不想把自己过得这么累,我总觉得,他对我多多少少是不一样的……”蔚宛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宣泄口,断断续续的声音哽咽着,脆弱不堪。

可是容铮说的没有半点尴尬,也不带迟疑,只是很纯粹,简简单单的为她好罢了。

“你很正常,放心。从目前来看,你应该是没有这种病症的。”容铮淡淡的说着,继而又反问道:“宛宛,你过得到底幸不幸福?”

一切……

以前她经常会跟着爷爷来顾老爷子家里小住上一段时间,只是那时候的记忆,零零散散的,又或许是时间过得长了些,她早就忘了。

容铮一贯带着些轻佻的桃眼此时也沉了下来,静静地一直在等着她先说话。

她稍稍偏过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容铮面前。

也许是心里堵得慌,又或许真的是这个孩子的原因,总之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如若一个男人在乎你爱你,是绝对不会舍得让你留下任何一滴眼泪,会心疼,会心酸。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眼泪可以说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但这得看在对方心里的重要程度。

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于是慢慢地起身,顺着光线走到了客厅另外一侧的阳台上。

而他问了好几遍,她始终都是闭口不言。

虽然即使现在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会让她觉得,至少有一样东西是她能够拥有的。

她沉默着,很久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一刻,蔚宛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言语踟蹰

那一份离婚协议,早就已经不知道准备签了多少次。

意料之中的回避,容铮唇边的笑意未减,只有眼眸之中划过些许黯然之色。

现在,有人突然站在她面前说,遇见并非巧合,而是跟着她有一会儿。

似乎是感觉到蔚宛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不曾离开过,眸光里面还带着几分抱歉。

而这个过程,蔚宛始终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行为。

这么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蔚宛有些不知该怎么编下去。

她的包里确实有一份检查报告,不过……

记得容铮在不久前才劝过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过得这么累……

蔚宛一直以为,顾靳城对她是不一样的。她不是别人,毕竟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在无意之中的温柔,早已深深进入了蔚宛心中。

何必带着这样的执念,耿耿于怀,始终不愿舍弃。

“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幸福,有人说我什么都有了,有家人的爱护,有长辈的祝福。好像似乎真的只缺了一样……”

这时候容铮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若有所思,随后像是不经意地问着:“你今天去医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想起和容铮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是她刚刚到顾家的第三个新年。

然而她似乎忽略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外科医生,同样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好糊弄。

蔚宛的神色之间划过一丝犹豫。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顺手将阳台上的窗帘全部打开,屋子里面瞬间又恢复了一片明亮。

而后,容铮像是在故意解释着说:“放心,有些话我听过就忘了。”

那时候坐在医院外长椅上的蔚宛,那萧索瘦削的身影,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疼。

只是这些蔚宛怎么也不会愿意说出口,要让她亲口承认,太残忍。

而此刻,蔚宛最缺的,恰恰就是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

蔚宛扬了扬唇角,努力的在笑着,可到最后这笑容更多的却是苦涩。

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慢慢地有小声地呜咽,这低泣的声音逐渐变大,像是在突然之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有些事情说出来,真的会轻松。

可蔚宛明明自己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终究是躲不过的。

容铮微微往旁边挪了两步,这一下,原先遮挡住的阳光再一次落在蔚宛的身上,她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只不过若是能放下的话,她应该早就放下了,何必一直等到了现在?只是一次次的让她亲眼见证了她最不想见的那一幕幕。

也许现在她能做的,只是假装着不在乎。

蔚宛心烦意乱的走上楼,刚刚掏出了钥匙,却发现门并不曾上锁。

她心里一紧张,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悄悄地缩了回去。

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顾靳城。

可转念又想,自己有什么好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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