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44）很健康的孩子，要，还是不要？

还是说，因为蔚宛的那一句气话，或多或少的在她心里起到了一些作用。这时，他不免想起了以前很早的时候，当时他和素素正在闹着矛盾，那个打来的电话是蔚宛接的。而后，蔚宛却和他说，女孩子哄一哄就好了。

顾靳城挥了挥手示意让陆珩出去，只留下了一室的寂静。

好半晌，他才慢慢地开口说：“算是吧。”

冬日的阳光很暖很暖，蔚宛直接停下了脚步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下，她的包里放着怀孕的报告检查，而她心里却是更加堵得厉害。

一个柔软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每当这个时候，蔚宛就会忍不住骂自己两句，这难道不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可她自己为什么还要偏偏这样不死心地来尝试。

轻轻的一句话打碎了蔚宛心中所有的希冀，她失神地望着入眼这满目的白，眸色几近被其吞噬。

“我说，如果是道歉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送礼物吧，太太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只是在这样自言自语的问着，是问给她自己听，或者是在寻找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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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宛轻轻地笑起来，如果抛开他们真实的相处模式，这样的矫情还真的挺像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然而当顾靳城回到别墅里，眼前却是毫无人气的清冷场景，他立刻想明白了。

听婆婆这么一说，蔚宛才反应过来，他的生日……

不知所措，忐忑不安。

上次他逼迫着她从这里搬回家，现在她心里不好受，应该又是蜗居在这里。

特别喜欢的东西？

蔚宛只是好脾气，而不是没脾气。

只不过蔚宛生怕他有钥匙，于是悄然走上前，悄悄地把门上的保险锁再次落了一道。

而这种不自在，仅仅维持了一瞬的时间。她不愿意见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闻她这么说，女医生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柔和的神色，倒是自己错怪了。

蔚宛下午的时候离开顾家，她当然不会回那间别墅，而是绕路去了之前住的那个公寓。

蔚宛心里很乱很烦躁，告诉他？告诉家里人？

顾靳城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和母亲再次说了两句话后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后续的事情，他还要继续确定。

顾靳城在外面等了很长一会儿，没有再听到这房间里的任何动静，他再次给她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仍旧是没人接。

女医生被她这打趣的话逗笑了，柔着声音说：“下次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来，可以一起听听胎儿的胎心声。”

一直这样犹豫不决着。

而且，真的有这个道歉的必要吗？

他会不会回来和她一起过，这还是个问题。

有些事情，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弄清楚过，譬如素素离开的那半年多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导致了后来的这种情况，时好时坏，起初的时候甚至看见人就怕。

唯独记得的，只有她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

“那记得以后固定时间来做检查，对了，怎么不见你先生陪着你一起来？”

屏幕上不断闪烁着一串数字，蔚宛眯着眼睛看了一小会儿，眼睛有些发涩，随即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地走进卧室。

一听这话，傅友岚心里却是起了几分疑惑，不过她没往深处想，“说是今天回去住了，怎么没和你说？”

蔚宛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刚刚洗完澡，她不用去想大概就知道是谁，这算什么？现在知道是误会了她，所以是来向她道歉的？

以前到了这种日子，蔚宛都会这心思去想要给他送些什么生日礼物好。

她一直在沉默着，手指绞着自己衣服的角落，松开，紧握，再次松开……

可今天，若是没有婆婆的提醒，恐怕她自己的都快忘记了。

而就在蔚宛即将切断这电话之时，显示已接通。

如果不知道还好，顾太太，俞小姐，这两个人，到底谁的分量重还说不准。虽然陆珩一直都觉得上司不像是这一种人。

在阳光下，她的皮肤近乎透明，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试图抿出一些血色，又像是在为自己增添一些底气。

对于蔚宛，顾靳城从来没有真的费过心思来哄她，在记忆里，她一直都是很乖巧的模样，也从来不需要人哄。

其实在后来的这些日子里，她应该早点察觉的，可就是因为自己觉得不可能，就这么一拖再拖了下来。

蔚宛实在没办法，她才和婆婆说了声要回别墅住几天，顺便趁着过年前把别墅里稍微收拾收拾。

她最不想的，就是用这种道德绑架来困住他，就像一开始他娶了她，至今看来，毫无意义。

不就是喜欢闹这样的别扭？

他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往楼上走去。

泛酸的不仅仅是眼光，还有鼻腔，甚至还有心里某个隐隐作痛的角落。

这个认知虽然让蔚宛觉得很难受，却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她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缘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里乱的很，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走出了医院大楼，蔚宛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是回家？还是继续自己一个人住着？

“十一周了，胎儿发育很健康，现在已经能够听到胎心跳动。”医生是个中年女性，她打量了一下蔚宛的神色，发现她从进来的这一刻，就是这般茫然无措的模样。

不是说忘记，而是在刻意忽略。

蔚宛回过神，在陷入沉思很久之后，她笑了笑，才对着医生坚定地说：“当然要，我刚刚只是在想着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想着要买什么颜色的小衣服。”

现在顾靳城却无法揣测她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思说出这句话。

她喜欢下雪天，喜欢逛好看的店。可每次进入店的时候，她都只是为母亲挑一束好看的百合，而她自己仿佛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感觉。

让她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的眼睛凝着空白的墙壁，手一直覆在自己小腹的位置，似乎是在试图感受着什么，她忽而一笑，笑自己真傻，才十一周，能感受到什么呢？

可偏偏，不是这样。

直至，她参照说明书，忐忑着等着结果。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机主本人，要是有事的话稍后再打来可以吗？”

女医生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她轻咳了一声，唤回了蔚宛的思绪，“是个很健康的孩子，要，还是不要？”

也许是这样一句清清淡淡的话，却是再一次将蔚宛心中的希冀粉碎了。

她和俞素染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的声音，蔚宛却是记得比较清楚。

电话迟迟没有被人接通，蔚宛心里的忐忑也随着这嘟嘟的声音在七上八下，不过她也这样想着，这个时间段他应该是在忙着公事，不看手机也是很正常的。

翌日清晨，蔚宛醒的很早，也可以说是她这个晚上睡得极其不好，明明很困，可是心里有着担心的事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蔚宛握着这检查报告，手指在轻轻地颤抖，即使如此，她还是笑着回答：“昨天是我丈夫的生日，我想补送给他一个生日礼物。”

蔚宛在家里有些待不下去，盘亘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个想法压抑的让她根本无法喘息，好几次在和婆婆讲话的时候都会走神。

顾靳城的手指在办公桌面上轻轻敲打着，他的眸光深邃且不带什么温度，此时凝着桌面上一个虚无的点。

再加上她的年纪很轻，又是自己一个人来做的检查。

倏然之间，蔚宛的眼前笼罩下一片暗影，遮挡住了这一片阳光。

紧接着，传入耳中的，是熟悉的温煦嗓音。

“你怎么在这里？”容铮微微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她，本来还以为只是他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好巧，又见到你了。”蔚宛深呼吸了一口气，良久之后她才将心中的情绪稍稍掩下一些，唇畔微微扯开一抹弧度，好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神采。

可她就算是再怎么掩饰，容铮也依旧能听出她嗓音里的一些哽咽。

“不巧，我跟着你有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