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26）离婚，也得我先说

下床走到书桌前，将锁在柜子里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轻飘飘地纸张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要说道歉的话还是对着宛宛说吧。”

这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就连那张书桌上就只有两个相框。

至少还能让她自己稍微留点尊严，虽然……是明知道的结果，在这一刻心里还是很酸。

其实说到底谁不喜欢这种儿孙满堂的热闹，只是怕他们太晚回去会不安全罢了。

老爷子笑眯眯地开口：“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这话放在我们家不算，左右这都是咱们家的人。你这性子得改改，不能总是护着你二哥，以后万一被他欺负了怎么办？”

“反正这是早晚的事情，现在签了不是一样吗？”蔚宛的语调也不知不觉得冷淡了几分。

“这么快就忘了？就是上次你送我回大院的时候落下的那件，放心好了，我都洗干净了。”

至于到了晚饭期间，顾老爷子一看自己孙子在这，不免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故意敛着眉眼严肃地说：“就算是真的再忙，还能忙到抽空过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这嘴上答应的倒是漂亮。”

就是想让这补偿变得合情合理，却是要通过这样伤人的途径。

他的眼睛深邃的不见底，颀长的身子依着阳台，与这深沉的夜色近乎融合在了一起。

蔚宛的手背在身后，对上他黑沉而深邃的眼眸，顿时有些不自在，本来想好的那些开场白也都被她给咽了回去。

蔚宛悄然抬起眼眸，却正好对上了顾靳城深邃的眼睛，在这同一时间，他也在看着她。

当时想的就是以后如果能够成个什么好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老爷子毕竟是存了私心，原以为这两人看不对眼，可没想到现在还真能成。

容铮想着之前顾靳城问他的事情，他这会儿倒是开始怀疑了，哪有人夫妻之间还瞒成这个样子的？

蔚宛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她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在他莫测的眼神里，渐渐失了底气。

若是搁在平时，他也只会是好言好语的安慰一会儿就切断电话，而这次，却是迟迟不挂电话。

“那间别墅归我，其他的东西我不要。”蔚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些。

两个人都绝口不提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

只是他的目光触及到蔚宛递过来的东西时，却是一下子冷凝严肃了下来。

应该是没有一个人会像现在的她吧，在新婚前，想的都是自己丈夫和另一个女人。

轰的一下蔚宛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她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的这话……总感觉有点歧义。

为什么，因为难受。

也许是因为顾靳城喜欢了将一切掌控在手里，而此刻发生的这件事情，显然已经跳脱了他的预期。

顾靳城拧起眉。

蔚宛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水杯上，又似乎没有焦点，只是在出神。

蔚宛被点了名，她也没办法继续熟视无睹下去，抬起眼眸偷偷看了看顾靳城，也没见他神情有什么变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来只是觉得今天下午这事情事出突然，是顾靳城自己都不曾想到的。

顾靳城的车子停在了蔚宛面前，灯光闪烁了两下示意她上车。

顾靳城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他知道她的一些习惯，不喜欢喝白开水，喜欢喝甜甜的蜂蜜水。

好在蔚宛在顾家住了不少时间，顾家对她来说也算是半个娘家，这很多事情还是由这边做主。

这容家的阿铮就挺不错，性子温顺家世好，而且两家还都是知根知底的。

先是瞅了眼自己孙子，这才笑呵呵地对着蔚宛说：“你这丫头就知道护着他，爷爷说他两句还不行了？”

这个点家里人应该都睡了，不过蔚宛还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万一被家里人撞见了这可就说不清了。

话虽如此，容铮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随你吧，不过我建议一下，时间上不要拖得太晚。”

蔚宛早就忘了是那一天开始准备的这个东西，当时她想着，左右都会有这么一天。

他并不懂怎么哄女孩子，或许又该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哄蔚宛。

他虽然不清楚这么晚她有什么事情，但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后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就在不曾有过当初那般的亲密。

虽然是个疑问句，可这语气里面更多的却是笃定。

会在这个点打电话来的，蔚宛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两个人心里都是各怀心思，谁都没在车上说话。

蔚宛低垂下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顾靳城听不到她的回答，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扣了几下，仿佛是在思考。

明明是提问句，却是有着就几分陈述的语气。

再来容铮是觉得，毕竟她是顾靳城的妻子，他一个外人多加干预什么呢？

才能这样随意地置身事外。

顾靳城听了之后果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幽深莫测。

有的时候，蔚宛也受不了顾靳城一点，就是他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思维来判定一件事情。

这算是蔚宛和顾靳城之间专属的习惯。

顾靳城这次接电话的时间很长，又像是在故意耗着时间。

当时还想着要是没法做顾家的媳妇，也没事，总是要给她寻一个好人家。

这是她防御的最后底线。

顾靳城在她对面坐下，也不急于开口，心里也是在思索着某些事情。

晚饭后。

匆匆忙忙洗完澡之后，她头发都还没吹干就坐在床上发呆。

他这么直接，蔚宛倒是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心里反而又是多了几分自嘲。

顾老爷子本就对蔚宛疼爱有加，毕竟当年是他提出把她接回顾家的。

推开阳台的门回到房间，顾靳城不曾想到蔚宛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端坐在沙发上。

她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她拿起笔在一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老爷子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开始一个个下了逐客令。

容铮听见她这么说，这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疑惑着问：“什么衣服？”

她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汗液浸染着透过纸张，被她攥的有些皱。

她心中一滞，胸口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还是胸口的那颗小黄豆又在作祟。

她想了想自己的体检，又忍不住愁眉苦脸，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顾靳城在场。

其实叫这两人回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和蔚宛那边的亲人商量这婚礼的事情，哪里知道自己这不争气的孙子，一直等人走了都没来。

老爷子一笑而过，心里倒是颇有几分欣慰。

其实蔚宛的视线还在那放着照片的书桌上搜寻，她在想会不会看到另外一个人的照片呢？

直到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时，顾靳城才敛了眉，侧眸看着她声音浅淡地问：“体检的结果怎么样？”

“好的，你费心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文件，用力咬了咬唇，走出房间，继而轻轻敲着隔壁的房门。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要我说？”顾靳城的目光一直放在她手里攥着的文件上面，语气不咸不淡。

二来，蔚宛……

思忖了一会儿后，她忙不迭说：“唔，我说笑的，你这么当真做什么？”

顾靳城抿唇看着她，声音稍稍沉了下来：“你说今天下午约了朋友，但是你却是去了医院做体检，嗯？”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容铮会说他不近人情。

她想起来今天在老宅的时候，顾老爷子也开完下地说，就算是道歉也得对着她。

顾靳城抬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从容铮的语气里面似是听出了些许不寻常的情愫，不过他的表情依旧滴水不漏。

男人的指轻轻地划过协议下方那清秀的字迹。

“阿铮，那件衣服我下次带给你，反正我肯定还是要见你好几次的啊。”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给人给听到了。

蔚宛低着头，那属于他的眸光仿佛如芒在背。

蔚宛不知道怎么接老爷子的话，只能红着脸敛起心里那些不安分的心思说：“爷爷，不是您定的食不言寝不语么？”

以前的蔚宛是不会这样的。

毕竟顾家名门的声望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不好的丑闻。

蔚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她的语气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冲：“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做了个很普通的体检，反正婚检都做过了，就算有病也不会传染给你啊。”

顾靳城开了门，看着站在房门前的她，眼眸中显然有些深沉。

放下杯子，沉默了一小会儿，她颇为无意地笑着说：“二哥，就算是分手女孩子都希望是自己提出来，离婚，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优先的权利？”

一张是顾家一大家子人的全家福，一张是他和顾靳原两人的合照。

不过蔚宛没吭声，她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更可能是因为不怎么想理他。

她说，没准用不了多久就会来这里。

顾靳城接着说：“事出突然，我没好好考虑周全。”

蔚宛才不想和顾靳城说什么，一点也不想，她又不是他的素素，这怎么能比？

在他们去民政局领证之前不是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时蔚宛还开玩笑说着，要好好看清楚离婚登记处的方向。

容铮不告诉顾靳城实情当然是有原因的，他虽然不清楚今天下午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之前他就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只是没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先进来吧。”顾靳城静默了一会儿，将房门打开，自己往旁边退了两步，给她让出了一个身子的距离。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这份文件，当着她的面，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直截了当地说着：“就这样决定，承诺的补偿不会少，至于什么时候……等过些时日吧。”

蔚宛自己也清楚得很，在当下这个关口，还是不能有太过明显的表现。

“二哥，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他的声音照样清淡冷静。

“就算是离婚，也得我先说。”蔚宛就是有这么个固执的念头，不能什么事情都是他自说自话。

“好。”顾靳城不动声色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