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25）怎么连媳妇儿都看不好？

在她后背轻抚着的大手还是记忆中的那般温暖，俞素染的脸色却是在慢慢地苍白起来。“不疼。”蔚宛轻飘飘地抛下这两个字。

曾经浓烈的感情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使到现在，顾靳城依旧还是不自觉的柔声安慰她：“别怕，我会请最好的医生，配合医生的治疗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俞素染压根不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哭，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顾靳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脸色更是暗沉了几分。

俞素染的眼睛有些红，甚至带上了些雾气，耳边回响着的是那一声声‘顾太太’，他结婚了……

俞素染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曾经的一幕一幕，那朝夕相处的半年，不甘和悔恨渐渐在她心里再次生起。

“这倒是没看出来，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艺术家的气息。”

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她的病情，似乎就是在她母亲去世后越来越严重，而在那半年里，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一概不知。

回答他的只有走廊里回荡的脚步声。

直接名字？还是二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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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可是记得当时的情况的，而只要有顾靳城在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就不曾有过别人的身影。

他只知道，在大院里几乎横行的顾三少，唯独对他二哥有点忌惮，连带着一群发小都知道顾二哥是个不能得罪的人。

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车上这样坐着，也不说去什么地方，也不下达任何的指示。

顾靳城回头看了眼病房紧闭着的门，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停留在那个号码上停了一会儿。

顾靳城敛起眸中的情绪自然地转过身，俞素染披散着头发倚靠着床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里还有着些刚刚睡醒的惺忪，又有些迷蒙的看了看周围，似乎还不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疼吗？”容铮故意停下了动作，用力按着那破了皮的地方。

他沉着声坚定地说：“不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而对方只是无动于衷，只是很浅淡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为了你的爱情，就要让他抛弃亲情，甚至断送大好前程，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自私？”

陆珩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了愁。

她只记得那个下午，对着那位姿态优雅而尊贵的夫人哽咽着说：“没有人可以选择生养自己的父母，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们家的名门大户……”

这次还是容铮先看到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二哥。”

蔚宛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迹，又不免会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她抽回手，随意地说：“没有，我自己闲着无聊掐的。”

顾靳城沉默了很久，紧握成拳的手张了合，合了又张，良久之后，他才平静地说：“别怕，有我在。”

这段时间顾靳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要将她如何安置。

她心里一着急，张了张嘴还是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陆珩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用朋友这两个字来形容应该是最为贴切的，毕竟这两个字能掩饰很多尴尬的关系。

她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膝盖里失声低泣。

良久之后，顾靳城才忍着心中翻腾的情绪，“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

蔚宛因他这一句话而拉回了思绪，她忍不住笑着说：“容医生，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外科医生的手重要吗？我以后没准是靠画笔生活的，还做不到对自己的手这么狠。”

“顾先生，顾太太的朋友应该是这里的医生，看上去他们关系还不错。”

以为他会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在那时候顾靳城没有细想她这话的真实可信度到底是多少，以为只是她随便找的借口。

容铮微勾着一双好看的桃眼，面上是一片闲适。他常来顾家老宅，这下当然是理所应当地被老爷子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了。

“顾先生？”

窗外的天色已然是一片黑沉，他的眸色与这黑沉的夜色融合在一起，平静的冷淡，又让人无法看透。

容铮稍稍挑了挑眉，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他才问：“从我那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吵架了？”

“都响了这么多次了，真的不打算接？”

这一个‘爱’字，仿佛是经过了岁月的造化弄人，沉重而又苍白。

他的眸色稍稍沉了些许，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打量了一瞬，并没有想象中的人。

闻言，男人清冷寡淡的眉眼一点点地紧锁，凝视着她通红的眼眸，仿佛回到了曾经在那间公寓里的朝夕相处。

这该如何是好？

在看到他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这一刻，蔚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渐渐地，一点点消散。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找过她，而且那天下午，母亲甚至将那些资料全都甩在他面前。

蔚宛看着自己的手机，只是一串号码，她并没有备注名字，只是因为当时她还不曾想好到底要给他备注什么称呼好。

安顿好了俞素染后，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仍然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回那间公寓，尤其是她这时好时坏的情况，需要慎之又慎。

到后来她索性任何备注都没有，反正这串数字，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他刚刚才想起之前问蔚宛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的是在医院约了朋友……

……

俞素染痛苦地摇了摇头，在对上他深邃而柔和的眼神后，她的声音哽咽的近乎崩溃：“靳城哥……我怕，我怕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疯子。”

顾靳城低低地轻叹，沉静的黑眸中有些情绪蕴藏翻涌着。

浅声说：“坐着等一下，我去找个酒精给你这手消消毒，万一真的是碰上疯子了怎么办？”

可不管从法律意义上还是道德层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和她继续有什么牵扯，从她回国到现在，他一直只是在尽自己的可能来照顾她，并不曾多想什么。

而到了今天，他不得不慎重的考虑清楚。

“我看下次应该那个碎玻璃往你手上扎，这就掐两下算什么，你说是不是？”容铮见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故意调笑。

朋友？她有什么朋友是在这里的？

“这样？”

以前好像也有人曾用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已经没有了亲人……

明明从她的神色上就能看出来，他还非得就这样问上一句。

他很少将喜怒表现于面上，就算是在这一刻，也依然平静地可怕。

“我真的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俞素染的声音越说越低，声音里面俨然已经带着些哽咽。

曾经也是谁都以为他们两个人会走到最后，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蔚宛听之一笑，他哪里是不近人情，不过是因为能让他近人情的，并不是她而已。

可等她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的这话似乎有点过了。

蔚宛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陆珩犹豫地皱起眉头，只能照实说：“顾太太……刚刚和她朋友一起走了。”

在顾靳城想着要怎么开口之时，俞素染却是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掌，咬着唇小声问：“靳城哥，你已经……结婚了吗？”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顾靳城走到她身边，语气不由得缓了几分。

“我看你有事，就没打扰。”蔚宛说的理所应当。

当时看他那个样子，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分心吗？

随后蔚宛从他身边离开，转向了厨房的方向。

客厅内此时只留下容铮和顾靳城二人。

“二哥，你怎么连媳妇儿都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