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璃刚将东西准备好,外边便有笛声传来,那笛声并不悠扬,略带着急促,伊水璃瞧了眼外边,将门打开,身子如猫一般窜了出去,寿英殿的地形她已经很熟了,再加上这个时候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在聚英殿,寿英殿就只有几个宫女,伊水璃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们。

出了寿英殿,再往前走便是湖畔,这地方树木繁多,较为偏僻,还有不少低矮的树丛,用来藏身是再好不过的了。

又是一阵急促的笛声,伊水璃顺着方向看去,夜里,她的视线好得惊人,虽然只有一瞬,不过那宫墙一角确实有脑袋探出来。

脚尖点地,虽没有轻功,可那身子却像是飞燕一般,伊水璃很快走到墙角。

“鸢。”

伊水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黑夜中,她的肩膀被人捉住:“真的决定了吗?伊水璃,你当真就这么讨厌皇宫吗?”

伊水璃转过身,那双眼睛在暗夜中,锐利如鹰:“废话少说,走。”

冥玄宏疼惜冥夜归,非要在聚英殿为他设下宴会,今日,百官携着妻儿进宫,皇宫之中,自是一派洋洋喜气,在这样的大日子里,自然要加倍戒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赔上自己的脑袋也没用。

接着,同样着黑色尽装,神采奕奕,每走一步便带起一阵风,像是要在地上踏出一个个坑来,一步步朝着伊水璃靠近,同那些北越人一般的浓眉大眼,只是比起那些人,他似乎更壮实些,是草原上的汉子,说的却是地地道道的汉语,听不出一丝异域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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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

“谁让你们来的?”

至于这鸢,如果一开始没发现自己骗他,她又声泪俱下地说了那样一番动人的情话,被蒙骗了所以对自己好,这个还说得过去,不过自东宸家那日的事情发生后,他就应该对自己死心了吧?不是说了吗,既然得不到,那就彻底毁掉,所以他才会用计把自己送到夏俊驰的府上,让她过了段半死不活的日子,这才是他会做的,不是吗?

言罢,伊水璃爬上了马车,转过身看着那脸红的守卫:“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肯抱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他放下了以前种种的芥蒂了呢?

冥玄野喜欢她,爱她,这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她为他牺牲了许多,这个世界上,再不可能找到另外一个伊水璃,能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他了。

烟火迸射的声音,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伊水璃侧过身子,整个头探出马车,看着天边那迸射的烟火,眼底的那一份迷惘渐渐消失,嘴角上翘,清澈的双眸,有温和的柔情闪过。

“幸好刚才是你出去。”

“王妃的病又犯了。”

伊水璃迅速将包围自己的十几个人打量了一眼,浓眉大眼,四肢强壮,黑夜中,那如鹰一般的眼眸,还有这样的块头,这些人,不是天顺的子民,更不是南域的山水可以养出来的人儿,北越,何时北越的人经能到这里来了。

想要推辞,可那东西却被伊水璃强制塞到了他的手上:“拿着吧,我伊水璃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伊水璃从怀中掏出一块血色的玉佩,中间断开,一看就知道是破碎的,只有一半,递到鸢的手中:“将来你有什么事,只要看到门口悬挂着荷旗帜的店铺,拿这半块玉佩去找人就行。”

直到确定马车不会再回来,伊水璃这才转过身,看了眼光秃秃的树木,大叫了几声:“不是想要拦我吗?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桃美目渐渐染上了痴迷之色,像是奔腾的河水,怎么都收不住,这样的女人,他如何能做到不爱?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如何还有力气再去爱别的女人?

鸢取过放在身旁的斗篷外套,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斗篷披在伊水璃的身上,鸢的动作刚做到一半,伊水璃便陡然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眼眸,像是九重天上的明月,可洒在人的身上不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暖暖的,像是会发光发热的太阳,鸢拿着斗篷的手猛然僵在半空。

马车停下,伊水璃深吸一口气,松开抱着鸢的手,仰望着天空,让眼底的晶莹慢慢地流了回去。

伊水璃最近的笑容已经僵硬,眼眶酸酸的,真不明白,她现在居然会因为鸢眼眶发酸,难道是生完孩子以后心软了吗?

那人看着鸢,拦在马车前,不敢上前。

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分外诚恳,却让伊水璃觉得好笑。

“这个你拿着。”

在他看来,伊水璃虽然是一介女流,不过她身上却有让人臣服的气质,那是王者的气息,她虽然穿着太监服,不过她却依旧还是他心中的伊水璃,方才听到外边有声,马车里边就只有他和伊水璃二人,他本能地当起了那个属于下人的角色。

“珍重。”

伊水璃身子向内侧移了移,陡然放开车帘,别过头,和鸢保持一段距离,将盖在身上的斗篷放在身上披好。

“璃儿,不要恨皇上。”

伊水璃身着太监服,与鸢呆在同一辆马车里,刚走到东城门,突然有人冲了过来,然后便听到那驾车的老师傅长长地吁了一声,前行的马车生生停下。

“伊水璃,你要幸福。”

“做自己想做的,仅此而已。”

“王妃。”

“舍不得吗?”

伊水璃,风风雨雨,在外边飘摇了这么久,也经历过生死,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鸢倾身,将事先准备好的斗篷披在伊水璃的身上,指尖挑开伊水璃身后的帘子。

伊水璃淡淡地应了声。

伊水璃站在一旁,任由他们相互对视,乍一看,那上翘的弧度竟让人觉得染上了深秋夜风的凉薄。

那张脸,伊水璃却是无比熟悉的,即便她不是很喜欢去记别人的样貌,不过对于一个跟在身边三年之久的人,即便不是朝夕相对,那也是****碰面的,怎么可能会忘记这张脸呢。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荷香,在这清冷的秋夜,那香味窜进口鼻,异常得好闻。

伊水璃看着鸢,一双眼睛金光闪闪的,像是空中的星星一般:“我和他,生生世世,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虽然被囚在寿英殿这么久,不过她的视觉和听觉都还没有生锈,四周漆黑一片,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只要有丁点儿的动静,就休想要瞒过她,夜间玩捉迷藏的游戏,那可是她最拿手的,怎么能瞒得过她呢?

伊水璃的嘴角上翘,如子夜一般漆黑的眼眸闪过点点的冷光,似还带着点点的惋惜之意,那上翘的嘴角慢慢的勾勒出冰冷的而又极尽嘲讽的弧度。

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伊水璃听到声音,突然抬头,一双眼睛迸射出冷光,见鸢取下腰上的令牌就要探出脑袋去,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上的令牌,掀开帘子,直接将令牌递到拦门的守卫跟前:“四王爷跟前的车,你也敢拦!”

暗风想也不想,用身上的衣服狠狠的擦掉嘴角的血渍,眉头皱起,扯到嘴角的伤口,嘶的一声,直起了身子,一双如鹰般的眼眸似有些闪烁不定:“我知道王妃的身手好,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你刚生完小王爷,身子虚弱,我并不想伤害王妃。”

“我送送你。”

那绝美的脸上,带着的笑容恍若盛开的雪莲,没有往日的讥诮。

鸢侧过身子,一双桃眼直直地落在伊水璃的身上,似在探究什么。

伊水璃哧笑出声,那张脸,带着点点的笑意,仰着身子,眼睛危险的眯起,形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做都做了,还怕我知道吗?”

“到了。”

伊水璃见他的视线落在那披风上,给对面的鸢使了个眼色:“那是我的披风。”

他想他有些了解她了,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无奈,明明是一片好心,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那方向好像是聚英殿。”

不待鸢讲话说完,她已经张开手,抱住了鸢。

夜风吹来,微微的有些发冷,伊水璃蹲在马车门口,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跳下了马车、

那人看了眼伊水璃手上的令牌,完全没去在意那拿着令牌的小太监,当然了,即便是他看了伊水璃,也发现不了有什么异常,踮着脚尖,看着马车,似乎有些为难。若是平时,放过了也就放过了,不过今儿上头也是特别交代,要特别注意来往的马车,绝不能放过半个可疑人,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虽然说他得到的那一切都是因为冥玄野,但是是她亲手将他从天堂推下了地狱的,他不恨她吗?如果她是鸢,有人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掷地的声音,带着金属特有的硬质,敲在心上,这夜里的冷风似乎也戴上了金属的厚重之气,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人的脸上,有种磕人的疼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放下帘子,跳上马车,直接将那披风拿在手上,送到那守卫的跟前:“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件披风吧?”

唯恐伊水璃不放心,他慌忙补充道:“就只是抱抱而已。”

上穷碧落下黄泉永远不分开,所以,伊水璃和冥玄野这辈子一定会在一起,不但是这辈子,生生世世,她都会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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