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主府一向规矩,勾心斗角的事不是没有,但是没人敢闹到主子们面前,这还是秦笑笑第一次听到有人起争执,还是在安意院外。

景珩轻抚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她。不管是心里认同的,还是想看热闹的,从各个角落汇聚到一起,浩浩荡荡的朝着五城兵马司的方向行去。

溪桥只道嘉明郡主接了信就把她打发出来了,别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此言一出,一呼百应:“好,就去五城兵马司,咱们这么多人怕啥!”

莲心沉默了,双腿一软坐在了雪地里:“怎么办,怎么办,主子该怎么办……”

景珩应下来,看着外面的飘雪,突然觉得这场大雪下的极好。

景珩提醒道:“张家惨案的真相压不了多久,想必那些大臣再跪几日,圣上便会召见群臣商讨此事。”

溪桥出去不久,外面的争执声就消失了。片刻过后,溪桥折了回来,禀报道:“夫人,是两个小丫头为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起了争执,奴婢已经训斥过了。”

“对,咱们要为次辅大人一家六口讨个功劳,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流言在平民百姓中间传开了:张家走水烧死了张次辅一家六口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先毒死了他们,再纵火烧宅,让他们死无全尸。

溪桥心里一惊,以为主子知道了什么。

秦笑笑点点头,给嘉明郡主写了一封信。

“走走走,听说那毒妇被关在五城兵马司,咱们快过去让他们把毒妇交出来!”

这两天她想尽办法打听嘉明郡主的去向,确定嘉明郡主在五城兵马司,并未关到大牢里,自觉嘉明郡主有救,于是求到了护国公主府,想请护国公主帮忙。

回到护国公主府时,秦笑笑正在喝牛肉羹。看到他回来了,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惊鹊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牛肉羹特别好吃,你快喝一些暖暖身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火场上生还的嘉明郡主!

景珩一一应下,不动声色的说道:“明日我不在家,无事的话你就待在院子里。如有人登门拜访,由母亲招待即可。”

傍晚时分,景珩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交给了秦笑笑。

溪桥寸步不让:“你主子烧杀的不仅是朝中重臣,也是她的婆家人,这等重罪圣上想饶她一命也要看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答不答应,我家夫人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见莲心情绪激动,眼里泪光点点,她也不忍心,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我家夫人待你主子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我家主子身怀六甲,且怀的是双胎,再有三个月便要临盆了,这其中的凶险你该知晓,容不得一丝闪失!”

“是啊,堂堂次辅大人被害死都无人惩治凶手的话,咱们这些人到了他们眼里,岂不是如草芥一般,想杀就杀,想斩就斩?”

莲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张的看着她:“真的吗?真的会有转机?”

“哎呀,这里面的关窍我知道。听说啊,这郡主嫁入次辅家多年,因身子骨差,多年来未能给次辅家开枝散叶。估摸着这些年在次辅家的日子不好过,想不开就把这一家子全干掉了。”

得知这些人是为嘉明郡主而来,要求五城兵马司将嘉明郡主关进大牢,书吏脸色大变,急忙说道:“眼下事实未明,一切要等圣上裁夺。”

秦笑笑顿时没了兴趣,重新拣起书看起来。看了两眼,她突然说道:“我写一封信,你送去张府亲手交给嘉明郡主。”

正月初六,天气放晴,阳光格外明媚。地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融化,形成无数道小溪流,朝着低洼处流去,冲出了一条条小泥沟。

“天呐,这是假的吧?一个金尊玉贵的郡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可能想不开干出这种歹毒事儿?”

溪桥也不知道有没有,为了安慰她只能点头:“会有的,你家主子是堂堂郡主,想来圣上也想保住你家主子的性命。”

这番安慰起了作用,莲心连忙擦了擦眼泪:“对,你说的对,主子她是郡主,故去的王爷同圣上一块儿长大,便是看在王爷的份上,圣上也会放过主子!”

秦淮轻笑:“圣上有心放嘉明郡主一条生路,此事便更好办了。”

就这样,加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五城兵马司门口时,已经多达三百之众。

护国公主没有见她,她便要往安意院闯,欲求秦笑笑出面说情,但是被府里的侍卫拦住了。

“你怎么还没走?”溪桥皱眉:“嘉明郡主犯的不是小事,我家夫人根本帮不了她,你便是见到了夫人也无用!”

景珩不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将今日在勤政殿内与元和帝的一番交谈说了一下。

“你们想多了,她是皇室郡主,跟圣上是堂兄妹,要是圣上想保住她的性命,张次辅一家也只是白白枉死罢了。”

“嗐,一些世家豪门瞧着光鲜,内里藏污纳垢的事多着呢,谁知道这位嘉明郡主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气愤不过就把婆家灭门了!”

景珩见汤盅了还有一些,便没有拒绝,坐下来陪她一起吃。

街上的人看到了,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拉人打听。听完原委,在对方的极力怂恿下,脑子一热就加入其中,一起朝着五城兵马司走去。

之前她也不明白嘉明郡主为何要与夫人断交,如今想来是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带累了夫人的名声,担心她日后出门会遭到旁人的指指点点罢。

秦淮点了点头:“此事你不必插手,以免引起圣上的猜忌。你要做的便是瞒住笑笑,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昨天夜里雪就停了,只是没有出太阳,天色依然阴沉沉的。

他们发现了门外的情景,顿感不妙,一人从后门出,向上官禀报,一人率领城卫匆匆来到门口,安抚激愤的民众。

她不知道嘉明郡主要做什么,就住在离张府最近的客栈里,时时留意嘉明郡主的动向,却万万没想到除夕那日张府失火,张次辅六人葬身火海,仅嘉明郡主和腾儿存活。

秦笑笑摇头,声音微微颤抖:“不养了,以后都不养了……”

溪桥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安慰道:“圣上尚未发话,你家主子也未被关进大牢,说不定会有转机,你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他能管住府里的几百张嘴,却是管不住外人的嘴,他担心有人登门会对秦笑笑泄露他百般隐瞒的事。

“就是就是,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就该直接拉到菜市口去。”

莲心离开后,溪桥没有马上回府,在街道上逗留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了府里。

景珩心头发紧,想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却发现那些安慰的话语如此苍白,根本不能让她遗忘大黄的离去。

溪桥哪里容许她如此污蔑自己的夫人,将怀里的信掏出来砸在她的身上:“我家夫人根本不知你主子的事,更不知她被关起来了,何谈与你家主子撇清关系?”

“嗯嗯,都听你的。”秦笑笑不知道他的担忧,自然把这番叮嘱听进心里。

景珩连忙说道:“好,不养了,以后我们好好陪着孩子,不需要猫猫狗狗。”

她能求的只有护国公主府,被侍卫架出府后就在这里等着,看能否等到护国公主或是秦笑笑的车架。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激动起来。最前面的几个人开始动手,推搡着书吏:“快说,你们是不是包庇那毒妇,早把那毒妇放跑了?”

“肯定是了,不然为啥不把那毒妇关进大牢?”

“好你个狗官,就知道欺负咱们平头老百姓!大家伙儿快冲啊,他们有没有放跑那毒妇,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冲进去,抓住那毒妇,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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