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毛老五递来的红包，捏了捏，很厚实。我打了个喷嚏，往掌心里呵了口气：“你早说没有人，昨晚我也不用在河滩上过夜吧，冻死我了！”
货船回到石磨村，浮尸的事情解决了，毛老五非常高兴，为了庆贺，还专门买了一串大地红，挂在甲板上，噼里啪啦放个不停。
“现在老李头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吗？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帮你！”我说。
回到家拆开红包一数，居然有两千块，我开心的差点飞起来。
我在河滩边上睡了一夜，天亮以后，收拾好背包，准备回家，却听见河边有人叫我，一艘货船突突突驶过来，停靠在黄河边上。
我点点头说：“好，明晚子时，我在河边等你！”
毛老五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了笑：“嗨，我那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其实并没有走，一直等着你呢！”
上了船，我问毛老五：“毛老板，你昨天不是已经走了吗？”
毛老五站在甲板上，冲我一个劲地挥手。
芳草幽幽说道：“我也姓李，李芳草！生辰八字是……”
毛老五赶紧把我迎进船舱：“走走走，烧刀子伺候着，暖和暖和身子！”
芳草肚子里的鬼胎，也就是这个时候种下的。
这样非人的日子过了半年，李鳏夫突然心血来潮，提出要和芳草结婚，并且还自己操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直至天色亮起，渔村里的人们才从“昏睡状态”中醒来，他们对于昨晚的大火一无所知，所有人都围着那片被烧焦的废墟议论纷纷。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很手巧的折叠了一只小纸船
芳草离开以后，河滩上的那些蜡烛，又恢复了正常的光亮。
“再见！”芳草的声音幽幽传来，纸船已经被河水冲入漆黑的夜色中，载着芳草的鬼魂沉入黄河。
芳草的要求很卑微，我听了以后感觉很心酸。
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我的心中涌起万千豪情，我想，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成为比老爷子更加优秀的巡河人。
“再见！”我挥了挥手。
我左手捧着那只小纸船，右手蘸着鲜血，将李芳草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字写在纸船上面。
那时候城镇职工的月工资才几百块，我和老爷子一个月生活费还不足百块，这一下子就挣了两千块，真是又惊又喜。
两千块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外出办事，竟然能挣这么多，抱着这钱亲了又亲，藏了好几个地方都不踏实，最后小心翼翼藏在枕头下面，美美地躺了上去。
我们外出办事，都是要收红包的，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个是为了养家糊口，一个是为了冲喜。
我们处理的都是晦气事，红包冲喜，能够冲掉我们身上的晦气。
而每次做事之前，我们都不会主动讨要红包，也不会商讨红包的价格，一切都看委托人的心意，条件比较好的，出手阔绰的，愿意多给就多给一点，不管多少，我们都不会推辞，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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