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御摇摇头。
他很坚定。
玉瑶已先一步站出来,卑微却又据理力争道:“姑娘不能看的,公子的脸……总之不能看的。”
那样的神态,好似她家主人的脸上藏了一万颗毒疮,百万道伤痕。别说旁人看一眼就要恶心三月,只怕苏子御给人看了这么一眼去,也要痛苦三年。
倾城沉默了。
精神一旦懈怠,双腿立即发出了抗议,将她摔落。
玉瑶忙来扶她。
她伸手推开玉瑶的手臂,低声道:“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
她眸光微闪,静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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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瑶一面替她摆弄着绣鞋,一面点点头,“知道呀。山下就有一条很大的河,叫……玉带什么。听说,这里的人最喜欢在河内挖沙淘金子了。”
她忙一把拽住床上栏杆,这才稳住了身形。
从前常说世事弄人,如今才知,弄人世事。
琴音悠扬,点点滴滴,似乎含着对生活怀念,又似乎怀了对生活的希冀。
醒来,夜色漆黑。
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榻上,隔着天青色纱帐看向外面。开得荼蘼的桃树,依旧热烈。
她苦笑一声。
或者,苏子御也有喜欢的人吧。
院中一片黯淡。
琴声还在继续。
她却不愿继续躺着,“我想自己走走。”
“姑娘……姑娘您醒了?”玉瑶听得动静,匆匆从外间进来。
她又该如何与苏子御相处?
苏子御的琴声还在继续。
她一笑,“只怕我这双腿,很快就要好了。”
笑眯眯地仰头,玉瑶道:“姑娘,您说那河内真的有金子吗?”
倾城不明所以,顺着玉瑶的视线看去,只见满院漆黑。有风自外头刮进来,湿寒阴冷,冰凉沁骨。
桃树已然看不清,树下自然也没有了苏子御的身影。
玉瑶小心点了桌上的灯烛,这才来看她。乍然见她笔直站在床前,脚上甚至还趿着绣鞋,不由得愕然,“姑娘,这……”
倾城不再看他,而是寻了绣枕靠在身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哪里像是假装的?
她眸光一闪,抬起头来。
她却不知道她此时此刻该想什么?是该想顾加赫?还是该想苏子御?抑或,她应该先想想自己的去留?
倾城勾唇,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地方,“大概是有的吧。”
玉瑶有些胆怯,“一会儿摔了怎么办?到时候公子又要责怪奴没有……”担忧归担忧,抱怨两句之后,她转过身,准备出门寻一个趁手的拐杖来。
如果,苏子御便是顾加赫,这一切都是一场欺骗,她继续呆在这里岂非一个天大的笑话?
世间之事从来不会以你期待的样子,老老实实出现在你的眼前。从来,都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挑开你生活的纱帘,给你猝不及防。
倾城怀疑她一直就在门口守着。
但,现实却禁锢住了她。
眼前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很想从这夜梦中醒来,去寻找最渴切的真相。
如果两个男人真的生得一模一样……
琴声缓缓倾泻,一个个音符,毫无征兆的闯入小屋,落进她的耳蜗。琴音低缓,似山间清泉,流过雪色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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