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顾虑之下,卫所內的信访司事实上並没有发挥出太大作用,都察院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些文官甚至提议废弃卫所信访司,却被督察院给骂了回去。
都察院想的是,不管有没有用,军士告不告状,有没有冤屈,信访司的人是都察院的人啊,是都察院盯著卫所的眼睛。
虽说大部分文官去了卫所没啥作用,可保不齐什么时候需要了,那就起作用了……
真被废了,再想將文官安插到卫所里,那可就太难了。有机会盯著卫所,不管有没有用,安排进去了总归不安排好。
在顾正臣看来,卫所信访司不宜废除,但需要更改,不改的话,现实存在的意义已是不大,还浪费著朝廷俸禄不是,但这个改,需要拿出一份详细的方略来。
詹徽在狄道,但他不可能一直在狄道,相信明年他会来甘州,这事需要与他商议才行。
信访司的事放一放,先解决镇抚司的事吧。
朱榑打了人,两个护卫也出了手,动静太大,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就这,他们也只是窃窃私语,不敢高声说话。
显然,这规矩立了不少年了。
镇抚使胡宰身著云雁补子的緋袍,冷著脸走了过来,看著躺在地上只会哼哧,微微抽动的吕河图,又將目光投向擦著手上血渍的朱榑,脸颊上的肥肉抖动了下:“擅闯镇抚司,殴打总旗官,好大的胆子!”
朱榑拿出状纸,没有看左右拔刀的军士,走向胡宰,一把將状纸拍到了胡宰的胸口:“告状不让告,擅闯了又如何,殴打了又如何?我告诉你,在大明,但凡盗贼、杀人案,不是看你在干嘛,而是收到告状,必须立刻接状前往调查!敢推諉不接,那就是瀆职!”
胡宰看著说话声音很大的朱榑,抬手捂了捂右耳,不耐烦地看了看状纸,凝眸道:“你要状告茶马司大使张登,抢了你的三匹汗血宝马?”
“没错!”
朱榑回道。
胡宰呵了声,將状纸丟下,踩了两脚,转身道:“將他给我抓起来,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朱榑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两个护卫一人一把长枪,护在朱榑左右。
朱榑沉声道:“我是齐王!”
胡宰继续走著:“什么齐王、齐李的,谁来了,都必须安安静静的,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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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齐王,我是皇子,我看谁敢动手!”
朱榑喊道。
“皇子?”
镇抚司的军士吃了一惊,不敢上前。
胡宰止住脚步,转身看了看朱榑,冷笑不已:“皇子,你若是皇子,还能被一个小小的茶马司大使给抢了汗血宝马?呵,假冒亲王,更是死罪,不必留手,杀了吧。”
朱榑傻眼了。
护卫邹苛、於海阔挥舞长枪左右护卫,於海阔出手之余,还不忘拉下朱榑避开危险,朝著门口方向而去。
动作从从容容,应对有余。
朱榑有些看不懂,这就是大明的底层,一个个小小的镇抚司,都敢公然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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