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脚有点软,但是还是快速的出来见王峰。“可他那样卖布,完全就是扰乱市场的行为。我专门找人多方打听过,一匹布,按照那个价格,别说挣钱,百分百是要亏钱的。他自己亏钱了,其他人也都挣不到钱,这跟楚王殿下在河东道推广种植的初衷不符合啊。如果大家都挣不到钱,明年还有谁会去种植呢?”
这是什么意思嘛?
“郎君,我们是退还是不退?”
能够不亏本就垄断倭国市场,王富贵已经很满意了,并不想一开始就高价售卖布。
“祝郎君,楚王府的布上市是不算什么大新闻,但是如果楚王府的布价格只有王记布的一半呢?”
王峰是太原王氏的大掌柜,身份虽然比不上嫡系子弟,但是绝对比王杰的一个侍妾要高很多。
所以楚王府的布价格,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
至于这么干了会不会导致大量的倭国百姓失去生计,这就不是九条信一关心的事情了,更加不是李宽和王富贵会担心的事。
“王掌柜,其实我们把布的价格定在麻布的两倍左右,就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跟麻布一样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
当严良使出浑身解数,勉强将楚王府布铺子门前的秩序维持住的时候,一名属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点都德中,王富贵气度雍容的跟九条信一说着话。
往常,报社专门的马车是轮不到他来乘坐的。
眼看着叫不醒王杰,侍妾重新出了房间,跟房外的王峰说道。
“不是,都不是!不过比这个还要劲爆!”
“找个兄弟去请万年县警察署过来增援,一下子抽调这么多人来西市,我担心其他地方也会出乱子。”
祝之善的心情非常轻松。
王杰现在就指望着楚王府的布这么搞价格战,可以激起其他人的公愤,到时候大家一起对付他。
“郎君,是我,王峰,外面出大事了!”
……
王峰一咬牙,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果按照王富贵的做法,这批布运输回去之后,剔除运输成本,估计就真的挣不到什么钱了。
有了王富贵的这个定价要求,九条信一对于推广布,那是充满了十二分的信心。
倒不如心一横,直接搞出点大动静,把王杰给搞醒。
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倭国这个市场拿下了,以后还能没有机会挣钱吗?“行,我明白了,我一定按照这个定位去售卖布。一年,不,就三个月,我只需要三个月时间,就可以让倭国所有像样的麻布铺子,全部倒闭。倭国人只要买布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楚王府出产的布。”
不过,等到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楚王府布铺子附近的时候,才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九条信一虽然早早的抱上了李宽的大腿,但是一直没能染指倭国和大唐之间的海外贸易。
要是跟其他家打价格战,王峰在质量上还能有一些信心,成本拼不过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
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他还是愿意去做的。
西市人山人海,越是到热闹的时候,就越是没有办法骑马、骑自行车。
“那是什么?”
哪怕是还有降价空间,也是不可能降一半这么多。
“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如果我们只是瞄准了有钱人的口袋,那么把布的价格定在麻布的三倍四倍,甚至更高,都是有人买的。但是如果我们希望所有买布的百姓都去买布,布的价格就不能比麻布贵。哪怕是一丈就贵个一文钱也不行。”
伙计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今天傍晚出版的《长安晚报》,再次热销全程的景象。
相反的,他对太原王氏的布产业充满了忧虑。
“无良商家,欺负百姓!”
这个时候,他倒不会再想着睡懒觉。
这一次,王富贵主动的邀请他,把楚王府布售卖的事情交给了他。
“退货!我要退货!”
他当然是不卖了!但是心情却是美滋滋的。
长安城到倭国已经有很成熟的线路,布通过船只运输到登州,再换成海船,运输的成本并不会很高。
鼓励大家去河东道种植,是你楚王府干的。
“楚王府!楚王府的布要上市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用着急,你具体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
虽然有些人家很单纯,就只是种植,然后售卖给别人,连脱粒都懒得搞。
……
一旦大唐精美的布登录倭国市场,那些麻布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任何生存空间。
“这……这个价格,李宽是疯了吗?他根本没有钱挣啊。不仅不挣钱,还的亏钱,他这是图什么啊!”
卢宣的这话,倒是抓到了点子上面。
不过,此时此刻,真正觉得自己要凉了的,不是严良,而是王杰和王峰。
“那……那行,我立马去安排!”
严良觉得一阵头大。
王杰心中咯噔一声响,觉得那么多年过去的事情,应该大家都忘记了吧。
祝之善一个转身,从伙计手中抢过了报纸,然后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祝之善的另外一只腿正准备迈进去,结果听到伙计的话之后,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郎君,快醒醒,快醒醒呀!”
王杰的第一反应是李宽这一次肯定又耍什么招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布?
“王掌柜,您放心,这一次我亲自回一趟倭国,一定把这批布卖到倭国各地去。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倭国那边的麻布现在是什么价格,但是绝对没有楚王府的布价格低,甚至还有高一倍不止。质量这么好的布带回去之后,不说卖的比麻布贵个几倍,只要价格跟麻布一样,就足以让所有的麻布都滞销。”
“署长,前面呼唤增援,您快多带一些兄弟们过去帮忙!”
据说同是兄弟企业的南车北车,就因为在海外杀价杀的太厉害,搞得亏本挣吆喝,才把要求统一合并的。
“走,你叫上报社的马夫,跟我们去一趟西市!”
虽然王家是种植面积最大的,但是杜家、房家、长孙家、魏家……
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再说了,自家王爷没有打算把布当成是一个暴力行业,而是希望保持合理利润之后,细水长流,将所有国家的传统麻布产业给摧毁。
整个大唐,在商业上能够斗得过楚王府的,一家都没有!
退,那都是钱!不退,那王家的名声……
侍妾倒也有绝招,原本一直都没有动静的王杰,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谁过来了?是阿耶吗?”
眼看着下面的人群越来越激动,王杰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祝之善挥舞着报纸,满脸激动的说道。
作为一名商人,他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今天上午这么不凑巧,这边还没有搞定,别处又出事了。”
“不管楚王府挣不挣钱,他们这么一搞,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挣钱了。最麻烦的是我担心等会还有很多人会过来退货,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怎么啦?莫非那个王记布又跟卢家麻布铺子起冲突了?还是王记布直接被人砸了?”
一大早,祝之善的一只脚还没有踏进《长安晚报》的大门,就有一名伙计小跑着过来。
“可是……”
虽然她很善妒,但是眼光其实很不错,算是房玄龄的贤内助。
“这不是很正常吗?种植就是楚王殿下搞出来的,楚王府的种植面积虽然比不上太原王氏,但是规模也不小,自己制作布贩卖,很正常啊。这个新闻,根本谈不上劲爆啊。”
只要确定李宽制定的方案成功了,就足够了。
王峰的话刚说完,王杰就已经披着一件外套,出现在房间门口。
王家的别院之中,一名身材姣好的侍妾,轻推着熟睡中的王杰。
这个时候,房遗爱从门口冒了出来。
王记布的成本是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
后世的华夏企业,就没有少干这样的事情。
家族子弟求上门来,她也不好一点都不管。
房夫人也担心李宽这么搞下去,明年没有人在河东道种植了,那就变成是两败俱伤了,不符合楚王府的利益,也不符合各家勋贵的利益。
虽然房夫人已经不大关心卢家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是范阳卢氏的嫡女,这重身份是永远都变不了的。
“小娘子,你再去叫一叫郎君吧!我真的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他,要是不把他叫醒了,到时候你我都要倒霉!”
“前方五百米处就是王记布的铺面,那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三百名客人要求退货,并且要求退货的人的数量还在快速的增加;我担心要是不把人员的情绪给控制住,很可能会出大事啊。这要是谁往里头扔一把火,那些布里面就被点燃了,到时候整个西市都得跟着倒霉。”
再加上当事双方分别是太原王氏和楚王府,哦,可能还得加上一个范阳卢氏。
反倒是那个侍妾,如今却是满面红光,精神很好。
王峰很是无奈!
房夫人敏锐的抓住了房遗爱话里的重点。
“没错,我今天专门去楚王府的作坊参观了,那个生产销量,比我们作坊要高八倍,难怪人家敢卖那么低。你们可能都觉得楚王府这面卖布,是在跟大家过不去,其实不是啊,人家这面卖布,还有钱挣,这怎么算是跟大家过不去呢?”
“这么低的价格还有钱挣?”
卢宣听到这句话,心中哇凉一片。
自家的麻布铺子,这是真的要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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