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夜不能寐

第803章 夜不能寐

归义坊中，漆黑一片。

唯一可见的就是售楼处二楼的些许烛光，在风中摇曳。

晚饭就吃了点水果的长孙冲，跟杜荷、韦思仁席坐在地，相对无言。

外面的雨还在下，积水已经将一楼给淹没了八成，要是继续下下去，很可能二楼都没有办法幸免于难了。

谁让归义坊所在的长安城西南角，本就是长安城地势低洼处，而归义坊经过改造之后，在四周围了一圈围墙。

这个围墙，是为了让里面的施工更加顺利的进行，免得大家随随便便就能看到里面的施工细节。

结果，碰到这么一场大雨，围墙就成了祸害了。

要不然，归义坊的积水也不至于这么深。

“你去把兰和叫过来，我再问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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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狮山书院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避难所，附近很多房屋被淹的村民，都跑到了书院之中躲避。

“但是，我们现在都只能在医馆附近活动，其他地方都是积水，哪怕是我们制定了再好的方案，也没有用啊。”

这暴雨，大概是从十二点半开始下的，那个时候陛下应该已经快到作坊城，或者已经在作坊城了。后面雨太大，等到陛下想要回宫的时候，可能已经被积水阻拦住了道路，所以才没有在宫门关闭之前回来。”

连睡觉的地方都不见得有了，又有几个普通百姓还会那么在意呢？

这也算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了。

单单今天这个模样，鱼塘里就不可能没有积水。

不过，这话却是让杜构很是无语。

大明宫中，敢劝说长孙皇后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杜构可是在李宽手中吃过苦头，又在广州的时候受过楚王府的恩惠，所以虽然心中还是不喜欢李宽，但是已经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在那里黑他了。

大明宫虽然很大，但是特殊时期，大家办事都非常的利索，生怕手脚慢了，被宫中的主任们迁怒。

“是陛下过往微服私访出宫和回宫的时间。一般陛下出宫，都是在早朝之后，然后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宫中。今天也是差不多，早朝之后，大约才九点钟，陛下就带着李统领他们出宫了，按照推算，十点之前他们就能到达归义坊。

长孙冲见韦思仁跟杜构居然都不接自己的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讪讪的表情。

对于一些事情，他也能提出自己的建议出来。

在加上了解到长安城到处是积水，有些地方都已经没到了屋顶，她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

等到积水过后，那里的鱼还能残留下来一成，就算是老天的恩赐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起到效果。

王富贵可是很清楚长安城的排水系统远远比不上作坊城。

华夏人对家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国家可以比的。

而眼下的归义坊，除了一小部分楼房已经交给了买家，大部分都还在修建之中；其中一大半更是只剩下拆迁完之后的残垣断壁。陛下哪怕是到了归义坊，想来也不会在那里逗留太久。再考虑到归义坊去作坊城还有一段路途，所以我估计陛下在十二点前会出城。

……

但是，王富贵却是觉得自己还是被归义坊打脸了。

从今天下午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一些伤者被送到了医馆。

长孙皇后说完这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也不知道恩师那边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希望一切都好！”

“院长，我们气象研究所今天下午观察了一下午的天象，基本上有八成的把握大雨后天才会停下来。虽然明天不会像今天的雨这么夸张，但是仍然会下一天大雨，长安城各处的积水，哪怕是不会继续上涨，也降不到哪里去。天亮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百姓需要救助。”

“咳咳！”

“嗯，就按照这个思路试一试吧。”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未来几天，至少会有十几万人没有稳妥的住处。

“还是没有陛下的消息吗？”

哪怕是王富贵和刘元他们不主动的安排，那些灾民也会自己往这里跑。

听兰和说李世民在作坊城，长孙皇后不由得激动了几分，“你推测的依据是什么？”

朱铜和朱银两兄弟从南洋回来之后，就组建了气象研究所。

长孙冲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

“嗯，机械作坊那边已经连夜组织人手制作建议的舢板、木排，天亮之后就开始安排人员前往各处救人。这么大的雨，肯定是有些百姓的房屋被淹没，人躲在屋顶了。如果不把他们及时的救出来的话，指不定就会增加很多人员伤亡。”

“师父，要做手术的患者都已经做完了，其他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包扎，您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听说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不过，长安城的积水，估计不会怎么增加了。现在虽然还在下大雨，但是已经比下午要好很多了。”

长安城到底有多少百姓在这次水灾之中变得无家可归，这是一个未知数。

孙思邈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完善着自己的方案。

“夜色已深，还不知道后半夜积水会不会淹到二楼来，我们还是趁着现在稍微眯一会，要不然到时候就是想睡也没有地方睡了。”

今夜，蓬莱殿中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睡个好觉了。

现在想一想，李宽当初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场景吧？

虽然他们研究的内容很多人都搞不懂，觉得跟道士一样很是神秘。

滞留在作坊城的王富贵，亲自在这里盯着。

“这倒是事实。通过显微镜的观测，哪怕是最清澈的山泉，里面其实也有非常多的微生物，更不用说浑浊的脏水，喝了还真是容易闹肚子。”

售楼处二楼还有其他的伙计、顾客等一百多人，这些人晚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呢。

刘元叹了一口气，继续冒着大雨视察观狮山书院的防灾救灾工作。……

“好的，王掌柜，我马上去安排。”

长孙冲的这个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似乎逻辑不通。

如果真的要把长安城的所有排水系统都修建成作坊城那样的话，倒不如直接修建一座新城得了。

杜家从归义坊的改造中已经获利数万贯钱，但是看现在的模样，估计一夜之间就全部亏回去，并且还要倒贴了。

兰和是李世民身边的老人，看到长孙皇后气色很差的坐在那里，连忙上前劝说。

医馆里头别的郎中都在忙碌的解决眼下的问题，他却是想到了积水退去之后的局面。

观狮山书院的足球场，如今被一顶顶帐篷给占据了。

“娘娘，陛下微服私访，从来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哪里。但是从之前陛下与李统领的对话来看，这次出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归义坊和作坊城。您也知道，这段时间归义坊和作坊城，可是长安城百姓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陛下也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两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至于下雨的时候陛下到底在哪里？我斗胆推测，陛下是在作坊城的。”

历史上，六年前她就已经病逝，但是由于孙思邈和李宽联手救治，长孙皇后经过食疗之后，身体有所好转。

“娘娘，夜已深，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您早点歇息吧。”

当然，在游泳池里会游跟在洪水之中会游，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观狮山书院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游泳也算是学员们学习的一项技能，所以书院之中，会游泳的人倒是不少。

孙思邈、林然、彭恩、契苾朵朵、九条杏香等郎中全部都留在了医馆里头，没有回家。

“我已经让人组建了临时的救援队，所有的学员都停止授课。会游泳的明天开始出书院去救人，不会游泳的就在书院里帮忙维持秩序，不要生出乱子了。”

“不够，三百艘还远远不够！我们作坊城这一次躲过了暴雨，彻底的说明了我们的优势。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扩大优势的时候。今年，我们作坊城的房子不是卖不出去吗？现在我就要让作坊城里头的人们，都在救灾之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将一些受灾之后无家可归的百姓，先接到我们作坊城里头来避难。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木筏，让更多的人能够出现在救援队伍之中。”

长孙皇后听了，心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刘元看着操场上越来越多的帐篷，心中的担忧之意渐浓。

王富贵这段时间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

长孙皇后没有理会兰和的劝说，而是想进一步推断李世民如今的情况。

到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当初他们可是笑话过李宽，像是耗子一样的在地底下到处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