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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1章 时代的尘埃
如果是早一点,在赵云刚刚抵达幽州的时候,崔氏就带著些物资前来,表示善意,赵云至少看在那些物资的面子上,对於崔氏的態度肯定会好一些。
不是说赵云物质,而是但是幽州苦寒,能多一些粮草器物,总是能多救一些百姓,也会让民眾少些伤亡。
为了百姓民眾,礼下於人又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崔氏等到了春暖开,等到了赵云和幽州百姓民眾熬过了严寒苦痛的冬季之后,才带著一张名刺,两手空空的来到了蓟县……
崔林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侮辱,反过来呢,赵云和驃骑军,以及幽州百姓民眾,是不是也遭受了崔氏的某种侮辱?
立场不一样,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都不同。
赵云现在重要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春耕,一个是备战。
春耕这件事情不必细说,几乎是烙印在华夏民族的根子里,就算是到了后世的城市居民,见到了空地总有人想要种点什么。
备战的方面,最主要的是恢復战马的体能。在一个严寒的冬季,不仅是草料饲料短缺,也导致了战马的运动量不足。一些较为强健的战马恢復的比较快,但是大多数的战马需要一段时间养一养膘,恢復运动量的训练。
因此在现在大多数时间內,驃骑骑兵都是轮流出动,以小队的形式在幽州训练,並且都是全套盔甲,包括人和战马……
赵云原本的想法只是恢復性训练,但是他没想到这样的训练却让幽州,以及冀州北部的一些士族乡绅惊慌起来,也让原本留在幽州的一些曹军奸细不敢妄动。
这种人马备甲的钢铁杀戮机器,就算是到了后世也是令人恐惧的存在。
米帝居合斩面对肉体强横,外加厚牛仔装的泥哥,竟然打出了滋水枪的感觉,要不是最后命中要害,说不得还被牛仔战甲提刀反杀了!
於是原本或许还想要在幽燕之地搞点动作的傢伙,现如今全数都消停了下来。不管是出於什么样子的立场,这些细小势力便是都小心翼翼的收著爪牙,唯恐被驃骑军侦察到。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可以站在万里的高空俯视华夏大地,就会发现华夏中心就像是一块肉,正正方方的红烧肉,中间还有用大河大江间隔出来的色块,油脂流淌,喷香扑鼻。而在中原这块肉四周,则是烽火渐起,三面围拢,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其分而食之。
对於山东中原的这些士族子弟来说,却是中原之地,足以耕读,也是传家之宝!
可是既然是宝物,自然就需守护!
而当宝物四周的藩篱化为乌有,仅剩下中原膏脂,却没有强健的四肢低於外敌,那么怎么可能不引来外敌的覬覦,侵占,分割,吞噬?
家国的气运,民族的未来,无数人的生命,都寄托在外人外族的良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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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民族的气运,未来,生命,为什么要掌握在旁人手中?
魏延就是如此,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让別人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寧愿去冒险,甚至是在旁人眼中是疯狂一般的行径,但也要作为自己的主宰,成就自己的未来。
辽东大捷的消息,如同风一般刮过了幽燕大地,也吹到了冀北和幽燕交界之地。
易京。
魏延带著几名护卫在城墙之上,看著城外营地的点点营火。
营地之內不仅有魏延的人手,还有阎柔的兵马。
因此营地扎的比较鬆散,比较贴近於骑兵的营地。
阎柔从太行山一路北上,疾行而出,也是疲惫,虽然打通了通道,但是对於人马来说也消耗极大,在冬天也需要扎营下来休整。
魏延本人呢,不仅是穿行太行山,而且之前和冀州一些乡绅合作,短时间纵横冀州,甚至突袭了鄴城,但是对於兵卒的消耗也是很大,也同样需要休整。
所以阎柔和魏延两人在易京就明目张胆的驻留休整,而曹军的兵马,甚至和魏延阎柔部分的小股斥候进行哨探交手的兴趣都没有,似乎连二人的虚实都不愿意探查,远远的只要一接触,便是立刻往后就跑,一直都退到了冀州境內去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冀州的这些曹军表现,似乎是默许了魏延阎柔,还有赵云占领了幽州,也好像是没有要和魏延等人进行野战的想法,所有的兵力都是缩到了城镇坞堡之中。
这对於魏延阎柔来说,比较麻烦。
要是去围攻坞壁,试图拔除这些要点。一则是这些本地乡绅,当地土豪经营这些坞堡,很多都已经有上百年了,一代又是一代的加固扩建,有的甚至不差於一座小的城池。
而对魏延和阎柔来说,他们穿过太行山,本身就不可能携带太多的輜重,也没有多少富裕的火药,想要攻伐这些坞堡,確实难度不小。
另外一个方面,这些冀州乡绅土豪,也偷偷摸摸的给魏延送来一些牛酒粮食,然后表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都是为了驃骑才努力筹集这些粮草来云云。虽然说魏延从来就没有允诺给这些乡绅土豪什么,但是吃了这些傢伙的粮草,翻脸又去捶这些乡绅,多少有些膈应人。
但最为重要的原因,还是魏延和阎柔手中的兵马都不多。
要是去打冀州的坞堡,兵力分散摊开了,到时候曹军反过来趁虚而入,说不得就被断了和太行山的联繫,变成了孤军奋战状態,被迫要往北撤离……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等。
等一段时间之后,赵云带著大部队从北往南,然后魏延阎柔也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选择和赵云一同进攻,也可以选择继续贴著太行山侧翼进军,选择余地都宽鬆不少,也容易一些。
可是,现在的魏延,在听闻了辽东大捷的消息之后,便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想要继续在易京这里等下去……
突进冀州以来,魏延一直都在冒险,都在钢丝上行走,隨时都可能陷入困境之中,但是魏延作为將领,有一种近乎於天赋的良好嗅觉,能根据战事,做出最合乎情理的决断。
魏延北上,夺取易京,说是机缘巧合,但也是一种必然。
首先易京之地有补给,是魏延等人急需的,另外一方面是不少冀州土著乡绅,也需要魏延来『帮忙平帐』,所以魏延夺取易京的过程,並不算是太困难。
其次,魏延原本的作战目的,是想要將曹军从城池里面,从坞堡之中引诱出来。毕竟魏延在鄴城狠狠的扇了曹氏一巴掌,就有可能会让曹军恼羞成怒,然后想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出动兵马前来围剿魏延。
而易京之处,北可进幽州,西可退太行,曹军要是大举来进,也就等於是魏延用小部队牵制了大量的曹军,也就自然使得其他地方的曹军防线出现漏洞。
可是谁知道,曹氏竟然忍下了这口气……
这就有些反常了。
在曹军如此举动的背后,魏延能闻到一点阴谋味道。
『文长!』城头之上,响起了阎柔的声音,『见你在此处站立许久,可是有什么忧虑之事?』
魏延见到了阎柔,便是笑著招手,『正好准备找你……哈哈,我刚好想到了一点小计划……』
『小计划?』阎柔有些疑惑。
魏延点著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一点“小”计划……』
……
……
鄴城城头上,曹丕穿著一身的少年盔甲,在城垛口之处看著城外工事的准备。
壕沟,柵栏,陷阱。
铁蒺藜,烂掌钉,足签子。
在鄴城之外,忙忙碌碌的,就像是一个大工地。
人头攒动,如同蚁巢遇水,到处都是人影晃动,声音更是此起彼伏。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不仅没有春日的热闹,反而有些冬日的张皇。
曹军军校,带著些兵卒,横握著长枪,站在挖出来的土堆之上,大声的吆喝著,敦促手下辅兵和劳役快点干活。
挖出来的新土,带著一种浓厚的土腥味,蔓延而上。
曹丕不喜欢这种土腥味。
这让他感觉就像是自己不是站在城头,而是站在坟头,或是躺在棺材里面,就要被这土覆盖,湮没,然后化为腐朽。
他曹氏不应该是如日中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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