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拜见督主!”

“属下拜见督主!”

他们自幼打磨筋骨,习练武艺,个个膀大腰圆,精神饱满,若非白面无须,自带公鸭嗓子,还真难看出是宦者。

“起身吧。”

张玉还算满意,从八百人里挑出这四十六人,已经超出自己预期了,指望个个都是神枪手,肯定不现实,他看向刘铜蛟,轻轻点头。

“督主有令。”

“评定为甲等者,升为领班,位同百户,每人赐银三百两。”

“评定为乙等者,升为役长,位同总旗,每人赐银一百两。”

眾人闻言大喜,拱手称谢:“多谢督主!”

那些未能登台受赏者,尤其是只差些许的,只能在心里后悔,既怪自己技艺不精,也怪运气不佳。

刘铜蛟又道:“从即日起,由甲等火手教习丙等,乙等火手教习丁等。十五日之后,再行考教论赏,甲乙两队提升最大的五组教习,升为掌刑副千户。”

掌刑副千户,对许多人而言,无疑是一步登天,更別说,还有隨之而来的高额赏赐,

更重要的是,张玉分开甲乙,比较提升,能最大程度调动教头的积极性。

赏功之后,便是罚过。

对於那不入流的四十人,一丸未中者,统统除名,发派到掖幽庭当守卫,比起原本在西厂、御马监的差事还有不如,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待眾人散去,张玉见这边事定,自己也该返回京城了。

这两日,万贵妃几次派人来召。

他喊来刘铜蛟,吩咐道:“至善园交给你主持,这支队伍,关係西厂復兴的根本,万万懈怠不待。”

刘铜蛟忙道:“督主放心,属下必定尽心。”

张玉又道:“日夜操训,必定辛苦,难免会有人心生怨气,这段时间,给弟兄们发三餉,其他方面,刘千户看著办吧。”

刘铜蛟明白,这也是对自己的大考,只有练成这支火器骑兵,自己在新督主面前的地位,才算彻底稳固。

“属下遵命。”

九月,二十九日。

张玉回到旧灰厂总署,换了身布衣,带著斗笠,独自从后门离开。

沿御道往南走,经过几个街口,便是朱雀坊,期间有个云雾茶社,临街两层小楼,明面上经营『云雾仙茗』的生意,实则是清风寨设在京城的联络点。

眼下还不是喝茶的时候,张玉到时,店里只有零星三两个客人。

“人已经来了。”

孟尧站在楼梯口,看了眼楼上,低声道:“等了有半个时辰。”

“告诉茶社掌柜,不要让人上楼搅扰。”

孟尧点头,走到柜檯前,让掌柜將二楼雅间,都掛上客满的牌子,客人进来一看,见墙壁上牌子翻转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也算云雾茶社用心机巧了。

二楼雅间,桌上的茶已经凉透。

“人若是想走,谁也留不住,即使是文弱书生。”

赵淮安站在窗边,脸上有丝丝戚容,他已经知道,杨廷谦大人不堪折辱,更不愿供出同党,已於九月十四日在詔狱中自战,户体还让东厂拉到菜市口,又当眾斩首了一次。

“可他不止是文弱书生,先帝视为大明神剑,传给后继之君,这柄剑才刚刚出鞘,就折断-他怎么能自杀啊?那些理想抱负、对国事边况的担忧,都留不住他吗?”

张玉坐在桌前,倒了两杯冷茶,道:“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大明神剑?”

赵淮安皱眉道:“这话何意?”

张玉轻声道:“人总將希望寄托在明君贤臣身上,以为神剑一出,就能斩开妖氛,玉宇澄清,谈何容易啊?大势面前,所谓神剑,要么逆刃向上,下虎狼之药,伤人伤己,能保全身后名已经万幸;要么隨波逐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换一夕安寢,遗祸患於后世。”

赵淮安沉默片刻,道:“天下就不可救了吗?张兄会不会太悲观了?”

张玉没有回答,只劝道:“杨大人有杨大人的坚持,死亡,对他而已,或许才是解脱,不止身体上的伤痛,还有心中的苦闷,你视他为知己,更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赵淮安嘆了口气,將桌上凉茶一饮而尽,目光变得冰冷:“我尊重杨大人的选择,但对於东厂那些鹰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才是两人见面的目的。

张玉直接道:“西厂可以提供情报,东厂干下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也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赵淮安知道张玉投靠了方贵妃,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当上的西厂督主,但这也不重要了,杨廷谦已死,自己寄託政治理想的化身消失了。

他已经生出去意,想最后做几件事,聊以慰藉,

“暗杀东厂鹰犬之前,我要救出杨大人一双儿女,请张兄助我。

张玉问道:“人关在哪里?”

“东厂设在城外的密牢,我摸进去过,但防守太严密了,只凭我一个人,可以牵制住他们,却带不出人来,张兄轻功出神入化,再有西厂高手接应,应该能办成这事。”

赵淮安看向张玉,也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就按赵兄说的办。”

张玉却没多犹豫,他想利用赵淮安刺杀东厂高手,削弱並牵制住曹少钦,肯定要先为他解除后顾之忧。

“赵伶预备何时动手?”

“三天之后,我还得联络些江湖上的朋婶,好送杨公遗孤离开京城。”

“三,那就三天。”

只要杨廷谦那双儿女离开了,赵淮安便能放开手脚,向东厂寻仇。

杨廷谦伍一定是大明神剑。

但赵淮安,多半可以成为张玉砍向东厂的一柄神剑,能同左冷禪正面交手,而能全身而退的,放在先天境里,也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惹到,东厂算是踢上铁板了!”

赵淮安如果孤身一人,猛打猛衝,最多短时间內,给东厂造成些麻烦,有西厂情报加持,就伍一样了。

毕竟是爭斗数十年的老冤家,知道对方要害所在,蛇打七寸。

“曹少钦还想挑动汪真给我找麻烦,现在仿自己的麻烦,也找上门了,但过前提是,

救出杨廷谦遗孤,让赵淮安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对付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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