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李煜:!?(_;?
李煜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李弘冀。
周娥皇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轻轻拍了下李煜。
李煜回神,愁容满面,暗自思忖,太子殿下应该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摔死仲寓吧。
“孤,抱抱他。”李弘冀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耐。
李煜不敢再推辞,弯腰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在怀里,又捧在李弘冀面前。
李弘冀居高临下审视着笑得天真灿烂的婴儿,不着痕迹的观摩了下李煜的姿势,僵硬的接过来,颇有些手足无措。
这便是李仲寓。
他一目重瞳的六弟的长子。
荪歌没有太多顾忌,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可可爱爱的笑着,想给年少有为的文献太子李弘冀留下好印象。
李弘冀:仲寓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抱了片刻后,李弘冀心想倒也没什么特别,便想着放回栏车。
是他过份猜忌多疑了。
如此小的婴儿,他随意抬手一掐就能掐死。什么上天庇佑福缘深厚,不过都是太医的谄媚保命之言罢了。
察觉到李弘冀的心思,荪歌的小胖手牢牢的攥住了李弘冀的衣襟,小嘴一扁哭嚎声起。
周娥皇、李煜面面相觑。
李煜讪讪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见笑了。”
“仲寓,仲寓喜欢太子殿下。”
话音落下,荪歌有模有样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李弘冀眼神晦涩“几个月的婴儿便能听懂人言吗?”
李煜、周娥皇: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爹娘,没经验,一问三不知。
蓦地,李弘冀觉得这对爹娘很不靠谱。
又一连尝试了几次,每一次李弘冀作势放下荪歌,荪歌就咧嘴一哭,将衣襟攥的紧紧的不撒手。
李弘冀一抱,荪歌就咧嘴傻笑。
渐渐的,李弘冀起了几分兴致。
在这座宫城里,父王冷待他、兄弟畏惧他,叔叔嫌恶他,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表露出对他的喜欢。
是喜欢吧。
从嘉的儿子喜欢他。
倒是种新奇的体验。
“你可愿随孤去东宫?”
面对直白的喜欢,李弘冀问的也直白。
荪歌点头,咿咿呀呀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见状,周娥皇面露着急,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寓儿还小……”
“这里有的,东宫也可以有。”李弘冀睨了周娥皇一眼,眉宇间的笑意敛的彻底,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然。
“从嘉,你意下如何?”李弘冀漫着凉意的视线扫过李煜。
李煜惴惴不安,下意识想屈从,可在看到周娥皇煞白的脸时,猛掐了自己一把,壮着胆子道“仲寓能讨太子殿下展颜,是仲寓的福分,但东宫是太子居所,尊崇之至,恐不合乎礼数。”
“臣弟有两全之策……”
说着说着,李煜的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是真的怕李弘冀啊。
怕到日日日日吟诗作赋听歌赏舞醉心风月,不敢与朝中大臣有丝毫往来。
可娥皇生仲寓不易,仲寓若生意外,娥皇……
豁出去了!
李煜咬牙“臣弟愿日日携仲寓前往东宫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弘冀上下打量了李煜两眼,漫不经心道“是给孤请安,还是提前熟悉东宫,好将孤取而代之。”
这下,李煜的脸也白了。
声音颤抖“臣弟绝无此意。”
“东宫乃孤之居所,孤言之有理即为礼数。”李弘冀面无表情地说道“待从嘉何时入主东宫,再议定东宫之礼数吧。”
“父皇独爱从嘉,从嘉如愿以偿不远矣。”
李煜愣了一瞬,有些讷讷地道“臣弟不敢。”
“太子殿下明鉴。”
李弘冀神色不变,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孤还不至于蠢到明目张胆将仲寓带去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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