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许敬亭用仅剩的银两租了间简陋的屋子,专心备考。

宁镜则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但总能带回新鲜的食材和草药。

十月,许敬亭参加了进士科考试。

放榜那天,他挤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榜首——新科状元!

“先生中了!”

宁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喜悦的泪光。

许敬亭被陈国老君王亲自召见,擢升为翰林院编修。

他的才华得到朝中重臣赏识,仕途平步青云。

两年后,年仅二十三岁的他升任京都通判,成为陈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五品官。

“先生,该用膳了。”

宁镜的声音将许敬亭从公文中唤醒。

他抬头,看到宁镜端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口。

五年过去,他的官职一升再升,府邸也越来越大,可宁镜依然保持着初见时的模样。

清丽脱俗,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宁镜,你.”

许敬亭欲言又止。

这些年来,他隐约察觉到宁镜的不同寻常。

她不吃熟食,只吃生冷的蔬果;她从不生病,也不怕冷;最奇怪的是,她的容貌从未改变。

“先生有什么吩咐?”

宁镜微笑着问,眼中带着许敬亭读不懂的情绪。

“没什么。”

许敬亭摇摇头。

“只是觉得这些年辛苦你了。”

宁镜放下食盒,轻声道。

“能陪伴先生,是我的福份。”

又过了两年,许敬亭自请调离京城。

老君王准奏,任命他为地方知州,官至正四品。

临行前,宁镜为他收拾行装,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宁镜,这次你就留在京城吧。”

许敬亭突然说。

“地方上条件艰苦”

“先生是要赶我走吗?”

宁镜猛地抬头,有些惊慌。

“不是,我只是.”

“我会跟着先生,无论去哪里。”

宁镜认真的说。

三年地方任职期满,许敬亭被召回京城,出任翰林院学士,位列正三品。

此时的他已名满天下,被视为朝中清流领袖。

同年,他上奏《美芹十论》,直指陈国积弊,提出革新之法。

老君王看完奏折,长叹一声。

“爱卿真乃良相也!可惜朕年事已高,无力推行了”

不久后,老君王驾崩,新王登基。

世家大族对新政虎视眈眈,而许敬亭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新王为获得世家支持,以“祖上三代为齐国人“为由,诬陷许敬亭是齐国奸细。

那是一个阴冷的早晨。

许敬亭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一队禁军破门而入。

“奉旨查抄许府!许敬亭勾结外敌,贪污受贿,即刻收监!”

许敬亭被粗暴地拖出书房,押上囚车。

临行前,他焦急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宁镜的身影。

狱中三日,度日如年。

许敬亭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新王为了立威,必会拿他开刀。果然,第三天清晨,狱卒带来了判决——斩立决。

许敬亭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回忆自己二十七年的人生。

从寒门学子到位极人臣,再到沦为阶下囚,命运何其讽刺。

他最担心的,是宁镜会受牵连。

“宁镜,希望你已经逃走了.”

他喃喃自语。

“先生是在叫我吗?”

熟悉的声音让许敬亭猛地抬头。牢房门口,宁镜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是一袭素衣,容颜如初。

奇怪的是,狱卒们仿佛看不见她,任由她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宁镜?”

许敬亭猛地站起,铁链哗啦作响。

“你怎么在这里?快走!这是死牢!”

宁镜歪着头看他,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许敬亭,陈国可如你所愿?”

这个问题像刀子扎进心脏。

许敬亭苦笑。

“官至翰林学士,却救不了任何人。如今身陷囹圄,连累你.”

“你连自己的家都没有。”

“宁镜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如何平天下?”

许敬亭如遭雷击。

是啊,他一生追求功名,却连个像样的家都没给宁镜。

当年她随他入京,住在翰林院后的小院里,而他整日埋首案牍,甚至没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

“你说得对。”

许敬亭颓然坐回草堆。

“走吧,别管我了。新王登基,清洗旧臣,你跟着我只会.”

话未说完,宁镜突然伸手握住铁栅。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拧,精铁打造的栅栏像面条般扭曲变形。

“我带你走。”

她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我们隐居深山,再也不问世事。”

许敬亭怔住了。

宁镜的眼泪像熔岩灼烧着他的心,记忆中她从未哭过,哪怕当年他被贬出京,她也只是默默收拾行囊。

“好。”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头。

宁镜破涕为笑,那笑容让许敬亭想起他们初遇的春日。

她一脚踹开牢门,铁门轰然断裂的巨响在死牢中回荡。

狱卒的呼喝声从远处传来,宁镜却充耳不闻,走到许敬亭面前,徒手扯断了他手脚上的镣铐。

“你”

许敬亭震惊地看着断成两截的铁链。

“什么时候有这般力气?”

宁镜抿嘴一笑。

“想学?我教你。”

她转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出去。”

许敬亭刚趴上她单薄的背脊,牢房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狱卒持刀冲进来,看到扭曲的铁栅和断开的镣铐,脸色大变。

“犯人越狱!”

为首的狱卒大喊,钢刀直指宁镜。

“妖女受死!”

宁镜冷笑一声,背着许敬亭如箭般冲出。

狱卒的刀还未落下,她已欺身近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

那狱卒飞出,撞在石墙上吐血不止。

“别杀人!”

许敬亭急道。

宁镜脚步不停。

“放心,只是昏过去。”

她说话间又放倒两名狱卒,冲出牢房。

天牢内警钟大作,四面八方涌来更多守卫。

宁镜背着许敬亭在狭窄的甬道中穿行,所过之处守卫纷纷倒地。

许敬亭紧搂着她的脖子,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恍惚间竟有种飞翔的错觉。

冲出天牢大门,眼前景象让许敬亭倒吸冷气。

上百名士兵手持火把将出口团团围住,刀光映着月色,森冷如林。

“放我下来!”

许敬亭急道。

“你一个人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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