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昨天晚上不是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做护院吗?”赵乾捷笑问道。

张川秀大叫起来:“乾捷你脑袋不转圈吗?开饭馆也得有本钱啊。不做护院怎么攒钱开饭馆。难道用青城武艺去抢劫?我说就你这思虑不周全的劲,以后当了护院,估计小偷把你主人家当自己家住。”

马老实连连竖起大拇指,又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转头教育起范德远来了:“小德远啊,我说你也不能天天玩,看看你们师兄考虑多长远啊。”

“我年纪小!怕什么!我以后要去甲组的,要在每年一度的比武大赛上拿第一呢,你们等着瞧好了。”范德远抄起骨头,用斧子咔咔的剁了起来。

“就你?!”大家都笑了起来,没人把范德远的话当理想,全部当成了笑话。

青城确实每年举行一次弟子间的比武大会,无论哪个组,无论入门时间长短,都可参加。如果能得着前十名之内的名次好处多多,说不定学成出山就直接被青城产业雇用,比如去青城镖局当镖师,去青城木材行入职等等,这可都是肥差啊,银子多的是。

就算不在青城,想加入别的帮派做事的时候,把比武得来的奖励用剑往那一撂,只要不是江湖七雄那种超级门派,一般都会让你如愿,因为你可是青城的翘楚啊。

说是这么说,但丙、丁、戊组的弟子谁会把这个当回事,这是全青城弟子中最高水准的比武,当是武功最高的人得胜,年年比武排在前列的九成九是最优秀的甲组弟子,连次一点的乙组弟子都不敢对得名次太大期望,范德远这样一个戊组弟子说出要拿比武第一的话来,不是笑话是什么?

不过看来这已经是老笑话了,大家借机乐乐,范德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丝毫不在意大家的嘲笑。

就在这时,伙房的布帘被猛的掀开了,一个人带着裹着雪片的寒气冲了进来。这却也是一个身着青城武士服的青年,中等身材,面容清秀。

张川秀扭头一看,对范德远大笑起来:“甲组高手王天逸来了!让他教教你怎么比武得胜吧?”

在大家的笑声中,进来那个叫王天逸的把手里的空食盒往地上一撂,就打起身上的雪来,脸上却笑着问道:“我什么时候从戊组升甲组了?什么事这么可乐啊?”

赵乾捷笑答:“小德远又搞怪了,哈。”

范德远一把把那王天逸拉到身边来,指着张川秀大叫:“他又欺负我,天逸替我揍他!”

张川秀哈哈大笑,手里刷锅刷的好像也更起劲了:“天逸,小德远又要在比武大会上拿第一了,你这个甲组高手教教他。”

听得这话,王天逸倏地收起了笑容,退后一步,突然捂住了胸口,脚下走了个踉跄,眼睛凸出直瞪着范德远,叫道:“范师弟好功夫,再打我就死了。我投降我投降,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八孩童嗷嗷待哺,好汉饶命啊!”

赵乾捷转过身,一手握着菜刀,对着范德远做了个恭敬的躬身:“下面请本年青城弟子第一范德远给戊组好汉训话,都站好了!”

“老张也就算了,乾捷和天逸也欺负我!罢了。罢了。高处不胜寒。”范德远念叨着,又开始砍排骨。

“老马,大师兄让我催下,银鱼羹和清蒸熊掌。好了没有?他都催了三次了!”王天逸扭头对马老实说道,看起来很着急。

“银鱼羹好了,但熊掌稍还得等片刻。”马老实说

这两个菜都是用大盘做的,银鱼羹先送上来了,王天逸右手平端上了那鱼羹食盘,就急吼吼的在那里等熊掌。

看王天逸等,马老实却笑嘻嘻的从指缝里挤出一片他那“爱如性命”的腊肠来:“天逸,来,尝尝鲜。大师兄特地从京城买回来的极品货色,贵的吓人啊。”

“我们吃一点你都心疼,现在对王天逸却大方了。”张川秀一撇嘴,装模作样的摆了个气愤的表情。

“你们几个大爷吃的还少吗?除了生肉生菜不吃,经手的什么不填点?”马老实气得一蹦老高。

就在他跳到空中的时候,却扭头看到了范德远砍的排骨,大吼一声的他如猛虎一般一屁股把范德远从案板一击顶飞了出去。

“范大少爷,你这是切排骨还是剁仇家?一块大一块小,我可是要做醋排骨拼盘的,每块要一寸见方的。你这样砍的话,掌门非得拿我做了排骨!”马老实指着那被切了一小块的排骨大叫起来。

范德远却毫无“愧疚”之情诉苦:“这是排骨,还要用斧子砍,还一寸见方?你以为这是豆腐?”

“我错了我错了,这事确实不是你们戊组的伙房帮工能做的。您去洗菜去吧,我另外找专门切工来砍。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切保险。”马老实无奈摆了摆手。

这时候,熊掌出来了,马老实赶紧窜了过去去装食盒,靠着案板的王天逸百无聊赖之下,看见那块排骨,顺手抄起斧子啪啪的剁了几下,他右手平端食盒,身体也不见动,只是左臂微动。

“熊掌好了!快快快,趁热!”马老实端着食盒跑过来。

“咚”的一下,斧子深深的被钉进了案板边沿。

王天逸两手各端一个食盒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冲进风雪里,马老实问了一句:“这几天雪这么大,王天逸还晚上出去练剑吗?”

“练!”赵乾捷的菜刀啪啪的剁着肉丝:“自他第一天来戊组,从没间断过。不管是暴雨劈闪,还是雪深没脚,什么能阻止咱们天逸在山上苦练到深夜。”

“我跟他去练过两次。”范德远大叫插嘴:“天逸在脚上拖着石头,反复冲上山坡;用绳子把手腕和小树系在一起再挥剑,我都惊呆了,疯了。”

“那他剑法怎么样了?”马老实问完后,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问道:“还能回去甲组吗?”

“唉!”几个戊组的同时唉声叹气。

“教官不管我们还好,只要哪天大师兄过来视察,教官装模作样的时候,肯定会训他王天逸。”张川秀苦笑摇头:“谁叫他什么剑法招式都会,但每一招能打好的呢?”

马老实也摇了摇头,不过马上笑了起来:“反正年轻人勤奋总是好的…..”

张川秀摇头摇得比他更厉害,他说道:“天逸刚降来戊组的时候,天天苦练,我的妈呀,为了练剑简直不要命啊,在大雨里差点滑下过后山山崖,我当时觉的这个人肯定能有出息,当时我是非常敬仰他;

可是后来,别说升回甲组,他的青城剑法居然越来越差,戊组教官提起他都摇头,他入青城的时候可是甲组第五啊,我这个时候觉的这个人很可笑,简直是个笑料;

再到后来,虽然越练越差,但居然不管他自己的天分如何差,还依然苦练不辍,这个时候我不再背后笑话他,我真佩服他;

到现在,快出山了,他还在戊组!还在苦练!”

说到这里,张川秀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很可怜他。”

口气很认真,并没有调侃羞辱的意思,伙房里七八个戊组同门师兄弟连上马老实都跟着叹了口气,人人都可怜他。

“我就看好人家王天逸了!”马老实突然大叫起来,他指着戊组弟子笑道:“不管剑法怎么样,反正他如此苦练,力气总是比你们厉害的多。就算当护院,当是比你们厉害,以后也比你们有出息。哈哈。”

“老马,我们都知道你挺看重天逸的,来厨房帮忙从没让他干过什么脏活累活,是看原来入青城的时候是甲组精英,以后有前途对吧?”张川秀摇了摇头:“但我实话实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不能和命斗。”

“天逸心高吗?”赵乾捷插嘴反问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出山后,我们一起做护院家丁。好兄弟不分开。”

“对!我们努力,三个人攒银子快啊!不过三年我们就能开饭馆了。”张川秀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要去找你们。”那边洗菜的范德远伸着脖子叫了起来。

赵乾捷微笑,张川秀则吼开了调侃:“就你?青城比武第一的才子?那时候你当镖师,穿金戴银住豪宅养大群佣人,眼里还能看得起我们这样出苦力的护院家丁?你就在江湖里享福去吧,俺们跟你不是一路人。”

范德远正要反击,马老实的跳脚大喊却打断了他们:“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刀或者斧子砍在案板上,谁又……”

但这暴躁的大喝却喊了一半就噶然而止,因为马老实合不拢嘴发音了,他看见了砍在案板上那斧子下面的东西。

那块待切的排骨已经被分开了,上面纵横的斧痕直的像木工用墨线量出来的,十六块一寸见方的排骨,四行四列,整整齐齐的列在案板中间,直如一只就要击鼓出征的方阵。

“比我的刀工还好…..谁干的?”马老实喃喃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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