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小僵尸并未反应过来,依然不断地向前扑,向前咬,只咬到自己的牙齿也不断咬。

女鬼一动不动,看着二僵尸在自己脑袋里重复着山下开合的“咬”。

二十分钟后,女鬼见到大小僵尸还未反应过来,十分无语。

“够了!你们看看你们碰得到我吗?”女鬼呵斥。

没有僵尸有反应,还是咬着“人”。

女鬼无语地游走,后方追着两只大小僵尸“咔嚓”“咔嚓”咬自己牙齿,也没有理会。

女鬼藏入水底泥土里。

僵尸们在水底巡视两个月,才放弃追查。

女鬼对此:僵尸都是脑子有病吧。还是当鬼好。

女鬼记住了自己有傻子邻居僵尸。

浮尘也记住了隔壁有个总也吃不完的口粮。

冬去秋来,浮尘与大僵尸总是不时去湖里找女鬼咬,直到太阳开始经过这片山涧。

太阳出现后,浮尘坐在洞口望水兴叹。

偶尔天空乌云略过,将阳光完全遮挡,又是阴天。两僵尸又多得一个白天游水。

山中不知岁月,两人也不知道在墓室呆了多久。倒是两人相伴也玩得开心。

阳光从瀑布那里透过来。

洞口处也长着星星点点的阳光。

这点光并不能伤害,但还是让两只僵尸感到不舒服。

时光让两人成长。

浮尘看着阳光,开始想着在阳光下该多好。

大僵尸也很想出去。他脸上的死皮开始一点点有了弹性。

两人没事的时候,会开始蹲在阳光旁磨牙。

阴影线里,两只蠢僵尸会认认真真磨自己的牙齿。

阴影线那边,是明媚的阳光和欢腾的瀑布。瀑布外,是大好河山。

磨牙是项很细致很重大的任务。

两尸每天不厌其烦地磨牙,即使牙不痒,也会细致打磨。

牙是僵尸最大的实力象征。没有牙的僵尸是绝不能出门的,必须等到牙长回来才能出去,不然是被别的尸杀死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浮尘发现用僵尸的牙磨牙是最有利的方式。

她将主意打到了大僵尸身上。

“吼”一声就让大僵尸交出他曾经的断牙。

断牙也被他打磨得很好,还抛了光。

浮尘很是喜欢,将牙往自己牙上磨。

第一次交牙时,丑僵尸是不乐意的。而很快就被自己磨牙的大工程吸引,认真磨牙。

又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漫长到浮尘、大僵尸二尸也有了自我思维(心理年龄大概人类三岁),知道了无聊。

两只尸开始商量着去外面玩。但害怕道士。

湖里的女鬼多次顺着地下河跑出去游玩,对两位没头脑的僵尸一边给自己叠绢一边教育,“外面早已不同岁月。”

“原来的道士当道变成了和尚主事。国家兴佛灭道。”

“也没有道士追捕你们。”

“原来的那几个道士孙子都不知死几批了。

女鬼出主意,“山下有个孙姓村落。人不多,一百多人。你们去试试。怕的话再回来。”

浮尘与大僵尸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不太听清之前的内容,只知道山下有人。一百多人!

入夜。

两只僵尸打开墓门,鬼鬼祟祟下山。他们已经可以走路,但还是习惯蹦跳着走动。

山下确实有个村落。有很多生气,人类的生气。

嘴里的牙又痒了,渴望着咬东西。

欲望在疯狂生长。

大小僵尸红了眼,盯着面前院里的肥肥的肉,一嘴咬在了猪屁股上。

“嗷嗷。”猪倒地,哼唧着喘气。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抓着铁耙出来。门户上正上方贴着一块六边形镜子。

浮尘对人类的恐惧,一直延续到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大僵尸往墓穴里跑。

第一次出世,以狼狈结尾。

村里死了猪是大事。

这户人家怀疑是野兽作围。

村里的人拿着锣鼓漫山遍野地敲,驱赶野兽。

女鬼知道原委,指着两只没出息的僵尸,“哈哈哈哈!你们咬猪!僵尸咬猪!”

浮尘与大僵尸直直盯着女鬼,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当时面前就是一只猪来着。

那之后,浮尘躲在墓室里,不愿意见到人类。

大僵尸却是得了味,三天两头下山咬东西,院里的家畜见到都咬,偶尔落单的人也被他咬了。

山下很快爆发了瘟疫,人死得死,逃得逃。

山下成了空城。

只有偶尔过路的山贼土匪,被大僵尸得手了两回。

小僵尸浮尘盯着人,脑子里渐渐多了一些东西。

又有人开始入山抓僵尸。

浮尘呵斥大僵尸,“吼吼吼!”不准再下山。

她天天拉着大僵尸呆在墓穴里睡棺材修炼,克服獠牙的欲望。

墓穴是家,棺材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两只僵尸依偎在一起,渡过了漫长的岁月。

逐渐长了智慧的浮尘会有意识地护着山,护着山里的人。

浮尘不再允许大僵尸咬人,敲了他的牙,眼神威胁着不允许再吃人,认真修炼长生。

山下又开始聚集了村民,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世态逐渐安稳。

偶尔,会给在他们墓上乱撒尿的山户、孩童一点教训,现身惊吓一番,或者跑到对方家里吹阴气让人生病。

他们默默地守着自己的家,也默默地护着山中生物。

在山林经历大火,召唤阴雨下雨。

在山下村民遭遇土匪、敌军袭击时,下山杀人。

直到,一千年后的现代,他们的山被划作自然保护区。

墓穴所在的山是核心区,不在游览区。

但山后的瀑布是保护区的一个亮点,对山处开发了一条线路观看。因为水域被开发,而可以自由出入多个水境的女鬼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教育两只迂腐的僵尸,“外面可好玩了!五光十色,漂亮极了。你们一定要出去见见世面。”

“呆在这里干嘛?一千三百年了,还没呆够?”

“在这里,天天被人盯着屁股观看。不能来玩水,也不能在瀑布后磨牙,生活完全被打乱。”

“何必呢?”

女鬼抬一眼媚眼,瞧上一眼,继续低头涂脚指甲,“再说了,你们模样都像人了,何必拘泥在这里。修行、修行,不下山渡人劫,怎么修行飞升?”

两只僵尸趴在水底下休息,听着女鬼的聒噪,并没有觉着有什么。

女鬼也只是自言自语,不打算两只僵尸会听。一千年前就知道僵尸是蠢东西了。

幽暗的水底下,两只僵尸看着头顶的水流。水面上游着几个人。裸露的脚丫子与肚皮在水上显得那么耀眼。

自从这里被开发后,就不断有人跳入湖中游泳。

即使旁边放着“禁止游泳”的牌子,也有人明目张胆地下水游泳。村民更是带头游玩。

两只僵尸只能在水底上玩耍,然后走到湖水漫过的山底,去往墓室下方出水,回到主墓。

如果不是墓墙见了月光,大小僵尸是没有想过出去的。

曾经的盗口因为倒木露出来。

大小僵尸连夜铲土掩埋盗洞,又将大树重新掩盖在旁边。二人忙碌间,被早起的守林人发现。

“你们是什么人?”守林人惊讶地看着年轻的男人与小小的女孩子,不明白二人怎么进入这深山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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