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是大庙,韦陀的降魔杵指上,可免费住三天。

但因为连着三年大旱,周边几乎是荒无人烟。寺庙里的和尚也跑了。只留下一个“一禅法师”和一个小沙弥。

一禅法师是主持,不愿走。

小沙弥太小,走不了。干脆跟着一禅法师在山上艰难度日。

上千平方面积的房屋,刘慎丢了三袋粮食,自愿遵守寺庙规矩,不破坏,便全部占用了。

来的头一天,浮尘摸索着进了大雄宝殿,上了三炷香,捐了香油钱。但不跪拜,也不祈愿。只是呆呆站在那里,闻着檀香,听着和尚念经。

“施主可是有惑?”一禅法师放下木鱼,问道。

浮尘摇头。她只是不信而已。

“哟,求佛啊。”浮尘刚出来,站在殿外的刘慎便讽刺,“你这双眼睛是求佛能求来的吗?”

浮尘偏头,静默两秒,离开。

刚走两步,被刘慎扯住斗篷帽子。

“求佛不如求我。”他笑说,走到浮尘耳边说,“我是你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妹妹。”

浮尘一言不发。

不想说话。

刘慎率先离开。

浮尘盯着他的背影,无光的眸子停留半刻,移开了视线。走下楼梯,一步一步行走在脚印中。

之后,带出来的五百人每天都在广场上操练,捡柴、烧火做饭也有人包了。

刘慎有长期的打算。

除此之外,刘慎多方写信联系人。

他的任命诏书被一把火烧了,这意味着什么,浮尘很清楚。

刘父也都知道了刘慎要起兵造反、自立为王的事了,特别支持——浮尘对此完全见怪不怪——寄了二十万银票过来,并表示:儿子你好好干,爹爹支持你——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刘慎每天都很忙碌,时不时要出去。

浮尘与静两个女眷就窝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听风听雪听外面比武的热闹声。

过年了。

这个年夜,浮尘与刘慎在清山寺庙里度过。

刘慎命人在院子里煮了五十口肉汤,每锅都是扎扎实实的一头大肥猪。

大旱饥饿的年月里,还能大口吃肉是件奢侈的事。

浮尘闻着肉香:知道不久他就要起兵祸乱。

“吃啊。”刘慎难得与浮尘同桌吃饭。

往日里都嫌她是个女流,不配与他同桌。

过年了,她一个瞎子倒是意外有了一个“亲人”的名号,也与刘慎坐起同吃一锅肉。

浮尘摸索着拿起筷子,扒拉着碗沿。

碗很大,碗里的肉更大。

浮尘还未张嘴,便被肉烫了一鼻子,哆嗦放筷。

对面刘慎“哈哈哈”。

浮尘也不理,继续摸索着吃肉。

今天过年,上下一同过年。静也被叫去吃肉,不用伺候她。所以,浮尘吃肉也成了技术活。

拨动着筷子,尝试着咬住一块,然后摸索着往下咬。但是咬不住,别人能轻易定位肉长哪里,浮尘不知道。拨弄之下,碗动汤撒,衣服上一股肉味。

“我来吧。”刘慎拿过碗,拿她的筷子将肉一块块扯下,让浮尘挨着碗沿一块块拨动着吃。他自己掰了骨头吸汁——这个时候,他也清楚食物的重要。

可以奢侈一把,但绝不可以浪费。

年夜匆匆而过,后面的日子刘慎更是忙得不见踪影。

山下山上也有了别的身影。来来往往,十分热闹,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许多嘈杂。

因为西北、东北大旱,无数百姓听闻造反,纷纷自相前往为兵。

刘慎的队伍从最初的五百激增到三万人数。

浮尘与静就躲在院子里不见人。院门紧闭。若是见人,也必将脸与身形遮挡着严严实实。

人多了,便什么类型的人都能见到。

浮尘长得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静会点功夫,但就怕双手难敌四拳。

为了减少麻烦,浮尘都躲着不见人。

同样烦心的,还有寺院的老和尚和小和尚。

日日被人偷灯油,老和尚心疼又无奈。

但是老和尚不敢说。

他与刘慎说罢,固然能管束一二。可过个几日,刘慎便能忘了。下面的人却会死记着仇找他算账。

来投军的,什么下三滥都有。刘慎也不拒。平日里不见荤腥,见到庙里还点着灯油,便打了灯油的主意。

人多,如何管束是个问题。

老和尚也只能躲着,悄悄藏灯油,忍痛放弃几大缸灯油。

而位居上位的刘慎,对这事自然不知。一直忙碌着起兵的大事。

他找的几个伙伴也都是私盐贩子出身,一块凑钱,竟也凑了一百万银两。

贩卖私盐的人,基本都富可敌国,但却被朝廷压着,随便一个狗官地位都比他们高。辛苦打下的基业也能随便被官一口咬掉。

此时大旱,朝廷赋税不减反增,同时还加大了人民参军人数。几乎家家户户凡是有男丁,男丁必须参军。留下妇孺老幼承担过高的税务。

人民连吃饭都成问题,盐更是省了。私盐贩子大受困扰。刘慎一说,几个伙伴便集结了几支军队一同汇合。

汇合后,大家商议着,找个日子祭刀,正式造反!

而这个日子便是二月二,龙抬头之日。

一禅法师听闻,跑来祈求,“祭刀之日能否不在本寺内?”

刘慎思索着:祭刀要见血,寺庙里见血确实不好。这些天也耽搁人家不少时日,这点要求不好不答应。便应下了。

二月二这天,全体成员列队出动。浮尘也被静牵引着站在刘慎身边。

大“刘”军旗下,刘慎出刀。

面前绑着一个人,此人是个郡丞(相当于副市长),过年出城走个亲戚被刘慎捉来祭刀。也是倒霉催的。此时见那刀锋利,拿刀人更是凶悍,吓得尿了裤子。

刘慎上前,正想抬刀,眼角瞥见一身黑衣的浮尘。改了主意。

“将此人退下,今日祭刀我不杀人。要杀,也要在与王氏军官对战中杀。(皇氏“王”)”刘慎说。

大家一听,有理。

那么拿什么祭刀呢?

刘慎左右瞧着,瞄见一棵大树。

那树生得粗壮,通体全黑,虬枝龙爪,两股主干交缠而上,傲然挺立。

生得十分硬朗漂亮。

“就这棵了。”刘慎朗笑着挥刀将黑色大树拦腰斩断。却闻一厉声哀嚎嘶叫着,倒下的大树在地上扭动。

“成精了!树成精了!”大家尖叫、夹杂着一丝恐惧和更多的兴奋。

却见地上的树猛然跳起冲着浮尘而来!

浮尘本来被静拉扯着离开,却闻扑面的腐臭。满是人的后方,浮尘退无可退。

怔愣间,却听一声暴喝!

众人之间,刘慎跳起甩刀,拿刀“蹭”得一声刺入树头间。

后面看不见的问,怎么是树头啊?

前面人说,“你傻啊,因为有嘴啊。”

大家看见那大树迎着刘王妹妹分成了两股枝丫,那枝丫里还见泛白的牙,不是嘴是什么?

刘慎上前取刀,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不是树!是蛇!

再仔细看,那头上的枝丫也挺怪的,那刀刺入,有点硬度。伸手探脑,摸出一个小小的疙瘩。

旁边的人将情况看得明明白白,有明白的,兴奋道,“是角!快成蛟的蛇!你杀了一条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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