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老实懦弱包工头爸爸头疼日常 19(完)
浮尘静静听着,最后才开口道,“我在他的画中,也是只鬼。”顿了顿,“他那时应该是恨我的。”后来也恨了很长时间。
即使现在与他相处,浮尘偶尔也能感受到甄深恨她两次失言离开。只是爱意令他隐藏了过去的哽塞。
就像小时候感觉到得那样,甄深是个情感比她丰富的孩子。
“这些事我没证据。也不敢查。他们也在找证据,想拉甄深下马。甄深自己很快离开,跑去了国外。他们才没办法。”澜澜认真道,“这些年我一直盯着他们。”
浮尘很认真道,“谢谢。”
澜澜笑了笑,“是我谢谢你。当年的事……”
“当年是我自己的错。我有很多选择,只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这不是你的过错。”
澜澜愣了愣,感慨道,“你真得变了很多。”随即也好奇,“你不害怕甄深吗?”
“阿深吗?”浮尘笑,没有给出常规回答,“你有没有想过,我能与他走在一起,是因为我是同类呢?”
澜澜盯着浮尘半饷,笑了。“也是。你从来压制着甄深。真认真起来,他在你面前像只怂猫。”
浮尘掏出请帖,“你来吧。怂猫你看不到。我爸那只大哭猫绝对是能看到的。他现在算着日子,时不时哭上一回。觉得我要走了。”
想起一事,浮尘继续说道。“你知道怎么找靠谱的相亲机构吗?给我爸介绍一个阿姨,换换新生活。阿姨只要求性子不要强硬。他一辈子不是被他娘压着,就是被我压着。最后时刻,让他做做一家之主。”
澜澜噗呲笑了。她嫌少看见杨勇这样的爸爸,被女儿管教了一生。
结婚当天,杨勇站在讲台上发言,拿着话筒哭得泣不成声。拿着稿子吐字不清,哽咽声倒是清明。与他那帮多年跟着他干工的兄弟拼酒,喝了三个小时,哭了三个小时。
酒席散去,就剩那一桌还是人声鼎沸。
浮尘一身红衣坐在演讲台上,看着杨勇的背影,宽厚的背像一座大山。
即使之前笨拙、无知,到底也护着了她,也容了她胡作非为。真算下来,她挺好的。
真正的委屈是那些无法述说的,无法言语,想也不敢想的。这些,她都没有。
她不高兴了,就能立即甩脸子,发泄出去。
对老太婆的恨,对他重男轻女的恨,对他老实懦弱的恨,都渐渐被他笨重的爱消融。
甄深陪在她身边,伸手给他擦眼泪。
浮尘扯出一张笑脸掩饰泪意,调侃,“你要不要现在就哭一遍自己的不幸?你落在我手里,跑也跑不掉,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可没人敢给你撑腰。”
甄深笑,手语,“那你对我好些。”
浮尘翻白眼,捏着对方的脸,“我现在就想找个人欺负欺负。看你最顺眼了。”
婚后生活懒散度日,时不时回杨勇家打打秋风,吃吃好吃的。回去住。
浮尘没有工作,在市中心开了家酒馆,丢给专业的人打理就不管了。每天吃吃喝喝玩乐,时不时去山里露营野钓。
甄深的画作依旧奇奇怪怪到令人费解。大块大块的颜色轻易勾动人情绪。风格偏怪诞,令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杨勇终于也找了个阿姨,结果也是个性子强硬的。管着杨勇的酒与烟。
杨勇无奈只能跑到浮尘这边躲躲,跟着她钓鱼采野菜
浮尘哭笑不得。杨勇这辈子的腰杆就直不起来。
甄深婚后画了一副争议极大的画。
当时两人争吵,理所当然甄深根本吵不赢浮尘。浮尘不愿意看见甄深,开车出去散心,对这一天不以为然。
当天晚上,甄深邀请浮尘参观绘画过程。
浮尘对甄深的画一直很好奇,满口答应。
甄深笑得很开心,等浮尘进屋后,反锁大门。
甄深支起了画架,快速打好草稿上好底色。
浮尘不明所以,直到看见甄深刺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调色盘中。
他蘸着鲜血,给画布上大片大片的颜色。
那是一处海,红艳的彼岸娇艳盛放,有一黑蛇与一小女鬼在田中躲藏其中。
空中飞着两朵红,正是视觉中心处。
取名,“柔风”。
鲜艳的红占满视野,明亮的颜色吸引人眼球。
甄深走到在浮尘旁边,笑意吟吟握着她的手。
风吹过。
画布上的血液吸收氧分子,迅速变成黑色。
原来娇艳欲滴,春光无限的田图成了黑色恐怖的鬼图,黑鬼黑蛇的绿眼睛成了全景最不敢直视的地方。
空中飘起的两朵黑似乎被绿眼睛一直盯着,又似乎这眼睛盯着的,是看画的你。
而这副画,依旧叫做《柔风》。
这幅画被经纪人看中。即使检测发现有血液也不以为意。画作中用各种奇怪染料不稀奇。
但这幅画与画名冲突太大。
浮尘有多惊艳第一眼的明艳,就有多震撼现在的暗沉。
更惊艳于枕边人的病娇。
作品放在画展,有人出高价购买,有人发声抵制。但被甄深收回画作,只短暂出现在世人眼中一次,而后挂着了结婚照旁边。
杨勇第一次看见画,感觉十分不适,与浮尘悄悄嘀咕,“你要不要考虑离婚?别害怕,什么事我帮你挡了。”
浮尘拍拍杨勇的肩头,宽慰他,“安心。安全。”
看了一眼悄悄躲着门户偷听的甄深。此人被发现后也还是笑得娇羞。
这货越长大越病娇。
浮尘反击,带着甄深去山里野营吃苦三个月,生生将甄深的白皮晒成了麦色。
两人每天咸鱼度日,时不时与杨勇,甄岩一块出去玩耍,享受退休时光。
杨勇五十五岁检查出脑癌晚期,弥留之间看着浮尘出神,问道,“你是谁?”
浮尘坐在身边,止不住地忧伤,“爸,我是你女儿啊。”
杨勇盯着浮尘好半饷,迟疑道,“我女儿?半岁的时候不是死了吗?”
浮尘整个人僵住了,奇异地看着杨勇。她确实半岁时差点死了,最后奇迹般活了。
“我被判死刑了吗?”杨勇接着问。
浮尘转头与甄深对视,皆是不明,“你要死了。但是是脑癌,不是被判刑。”浮尘泪水滴落,“爸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判刑?”
杨勇看着白色的墙板,恍然间记起自己与浮尘的一生。打打闹闹鸡飞狗跳十几年,离开五年,相伴相守七年。他学会为浮尘发声,为自己发声,也看着浮尘走入婚姻,与丈夫打打闹闹。
杨勇不辨记忆,不知道大脑里朦胧中的画面是何。他争着浑浊的双眼,抬手抚摸着浮尘的脸,遗言叮嘱,“我的女儿,不能被欺负,不要太老实。你可以胡闹,可以任性,可以只做自己。”不要学他。
浮尘给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泪水两行,“你帮我做到了。做得很好。”
杨勇笑了笑,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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